“温舍人回去罢，”齐昱微微侧过来，却没看温彦之，“膳房每日专门备膳送你房中，你不适，下午便也回去休息，不必再来。”

温彦之目光落在他手上，就这么看了他半个时辰，却见齐昱手里折不换，甚至翻都没翻一页，好一会儿，写下几个字。

齐昱搁下手里的折，叹了气：“那便膳罢。”说罢站起，当先走去。

“总之，不跟他，我也断然不会跟别人。”

那婆一边收拾桌上，一边殷勤：“主吩咐了，定要好生照顾大人膳，若是有不合心，大人只吩咐就是。”

他瞧着李庚年背影，淡眉微蹙，抬手敲了敲书房的门：“刘侍郎，下官求见。”

温彦之推门去行了礼，见齐昱只是埋御批，便径自抱着笺坐在了圆桌旁。

温彦之坐在桌边，像是这才回过神来，看着一桌菜，怔怔：“并未。本官没什么胃罢了。”

温彦之一愣，连忙收拾桌上的笺碳装布包里，匆匆跟在他后。

这一坐，竟是一个时辰，他将近日诸事一一记完，齐昱都没开说一句话。他自然不可能声打扰，但又没事，只好搓了搓手，直背脊正襟坐着。间或没忍住，扭去偷看齐昱，齐昱却好似有看不完的折，都不抬一下。

这情状居然一直僵持到下人来请吃午膳的时候。

第43章【下官求见】

说罢，不等温彦之答话，他已带着下人转过回廊往前厅去了。

黄昏时，厨房的婆再次到温彦之院里收盘时，见桌上的东西又是没怎么动过，不禁多了句嘴：“大人，可是饭菜不合味？”

温彦之站在廊下冷风里，愣愣望着齐昱的背影，眨了眨睛。

月逢霜，见了初冬，连着两日云。

中的青檀，又将香炉重新关上，炉内升起的熏烟透着他脸上一微红，在屋内徐徐萦绕。

他行到书房，正碰见李庚年从里面来，见了他也没笑脸，只抬手招呼了声“温员外”，便又匆匆往暗室方向去了。自从日前吕二死讯传来，整个宅都静下来似的，温彦之前去厅用膳时，所见也只龚致远一人，再无兵亲随等。

他接着方才说完那句话，像惯常那样肃容补：“我不是个能看开的，若真有那时，寻个古刹青观，了一世便足，也不知这，叫不叫算了。”

前面齐昱却突然止了脚步，温彦之差撞在他上。

温彦之应了，便看着她收拾了一件端去，又听见外面又传来龚致远的声音，问那婆：“温员外又没吃饭？”那婆答了，龚致远就匆匆走来：“温兄，中午我就瞧见你没怎么动筷，这是怎的？不舒服？

温彦之疼稍济，想着已两日未见齐昱，便早起收拾了一番，抱着笺要去书房录史。行在廊中他颇觉手冷，便扎回小院，换了个稍厚的乌青外袍，穿上了，又觉颜和里裳不合，遂在箱里翻了另一件荀兰的换过，临镜整了整，才觉妥当。

——温舍人？

过了好一阵，里面人才沉声：“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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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彦之：“…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