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彦之踟蹰了一下，略狡黠地问：“您，准许微臣睡在屏后么？”

齐昱直想把温彦之的脑袋方才的木桶里，好生濯洗濯洗，瞧瞧里面究竟是些甚么鬼东西。

温彦之站在画屏犹豫了好半晌，忽然：“皇上？”

温彦之坐起来了鼻，果真是堵上了，于是瓮声瓮气：“禀皇上，应是落雨后地气太凉，睡了一夜中了寒气。”

第二天还没叫，温彦之一个嚏把自己打醒了。

顺带也把床上的齐昱给惊醒，皱着眉看过来：“怎么，风寒了？”

于是齐昱赏了温彦之两包药茶泡喝，

“随便你罢。”齐昱侧卧在床上，支着额瞧着温彦之纠结的模样，倒觉得这呆每逢此时都格外可。

温彦之叹了气，见齐昱很不乐意似的，便又再掏来一个放在齐昱手里：“算了，都给皇上罢，皇上今晚受惊了。”

齐昱边的笑意渐，又把问题抛回给他：“你，想让朕准许么？”

温彦之貌似很是下定了决心：“这百米酥是曹大人临行前给微臣的，就两个，分皇上一个。”

“那……”齐昱也很狡黠，“朕若是同意了，又有什么好？”

动的烛光中，年轻的皇帝轻轻笑了。

“微臣总不能……与皇上同卧一屏后。”那有违君臣之，也不甚像话。

齐昱：“……？”

——算了？还很舍不得的样？

温彦之想见中延福殿里，镇日都燃着长明灯，好似帝王福泽一般。晚上不灭灯，应该是每个皇帝的习惯，他也没再多想，只恭敬给齐昱躬揖了下，就四平八稳地躺下了。

——是朕求着你给的吗？

——甚么？齐昱看着温彦之将那小他手里。

齐昱把玩着手里的百米酥，摇了摇：“别了，也没多少蜡烛，燃尽也就天明了。”

齐昱就这么在床上支着瞧温彦之闭上睛，睫翼微颤，在清秀的脸上落下两黛影，不由觉得，这呆睡觉甚老实。

睁开，一个纱布包着的小杵在齐昱面前，温彦之双手拿着。

李庚年说：“找大夫得从后山绕下去到前面的村落，估计要晚上才回得来，早知周公公让带个太医的时候，就该带上。”他突然想起来，“周公公临行前嘱咐带了一盒各式药茶，说是太医院置的，寻常小病都能治一治，温舍人这风寒，或然下两碗姜汤也能好。”

“嗯？”齐昱眯着睛，角微微勾起，看来这呆有了主意。

可此时齐昱已经穿上外袍走了去。

齐昱坐起来，“朕去找人给你请个大夫。”

温彦之脑：“微臣自己去罢。”

他听见温彦之叹了气，又是一会儿不说话。正当齐昱觉得温彦之可能要认命将褥搬去外间时，忽然觉得有人靠近了自己。

是有辱君之风，还是有辱君臣之，他很想看看这刚正不阿的呆要怎么选。

温彦之讷讷：“想。”毕竟皇上若是同意了，就不算有违君臣之了。

正是不知说什么的时候，温彦之竟已两下铺好褥枕，问齐昱：“皇上，灯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