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前踏关西,八年前血战黄沙,六年前助康王扳倒废太
齐昙,四年前收归人心,两年前釜底
薪毁了康王夺位之计,到如今继承大统——每日挑着青灯批奏章、每日发狂一般寻找治
之法,他一直都在等的,究竟是什么?
温彦之愕然,怔怔看着齐昱。
若说,他等的只是还江山一片海晏河清、富足安稳,温彦之会不会信?
温彦之垂眸,长睫微动。
秦文树多久,就知他是个甚么人?你从小被温久龄养在宗族,与世无争,若不是参举状元及第,
本不会来到京城,你对朝中百官又知
多少?”
为何方才御书房里,觉得这呆的
命,重要到要让自己
来将他训上一顿?他不过是个一
的呆货,留得他被朝中那群能人折磨死,又有什么不行?
齐昱看着前的面,汤十分清,清到他都能看见自己在汤中的倒影,且真的只有葱
,半
儿油腥都无。
——姓温的脑大弯转不
温彦之垂下,木讷地薄
微启:“那皇上还在等甚么。”
况这呆还不领情。
他总在笑。
面条是用一木
的,将面团放在木槽中再轻轻转动木槽旁边的把手,细长的面条便会从另一侧的狭窄的木
中挤
,十分新鲜。
“罢了,”齐昱叹息,放弃,抬手指了指石桌上的瓷碗,“还是先吃面罢。”
温彦之迟迟没有等到齐昱的回答,抬看去,却见齐昱正目光清亮地看来,笑着,像是在笑跪在地上的自己,却又像是自嘲。
他不由再问自己:朕究竟是为何,要放弃中的晚膳。
齐昱看着他,像在看一尊顽石,一方愚木,抑或是看一只撞了南墙还不知返的傻狍,颇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想想,他自己都想笑。
如此拨他,自己等的,是甚么?
那又能如何呢?
乃是仍旧不明白,亦不怕的模样。
温彦之将一双竹筷递给了齐昱,这才让开来,站在旁边。一旁默不作声多时的周福走来,要先查验一番汤面,却被齐昱挥挥手,遣开了。
——父受谗诛,伍胥为父报仇灭了楚国,将楚平王挖
鞭尸,好似报仇雪恨了,可最终却和父亲伍奢一样,死于小人的谗言,和君王的不信任。
难仅仅是因为他终于等到一个人同他说,治
、安
,是有希望的?
齐昱手肘撑在石桌上,笑:“实则史记也是误人,总叫心有不甘者都以为自己是伍
胥,忍辱负重便可‘隐忍就功名’,可你也不想想,那伍
胥是个什么下场?”
“温彦之,”齐昱接着,“当年将秦文树弹劾之人,是御史断丞彭怀秋,大理寺卿周博崇督查取证,审理此案的御史大夫林瑾如今已贵为太傅,将秦文树满门抄斩的文书,更是先皇御笔所批。他们都不觉得秦文树冤,又岂容得下你来为他喊冤?单单是你今日质疑先皇判决之事,就已够朕砍你八次脑袋了。”
温彦之捧一
雪
辞的广
方碗,捞
给齐昱的白面,并撒上葱
和细盐,恭敬放到齐昱面前。
或是,他在这呆中,大约如先皇似的,只是个昏君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