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已经不疼了，真的。”我用同样颤抖的指尖梳理他的鬓角，同样的谎话我可以对他说第二次甚至更多次。

“嘶啦”一声，卡尔撕开了自己的衬衣，蹲下来，用衬衣包裹住我的小，“先止血。”

。党卫军看守们全都躲了战壕，没人我。我很快就找到了卡尔的影，他站在离战壕有一段距离的地方，不安地来回走动，而上的飞机轰鸣声越来越密集，我对着他招手大喊，“卡尔！”

呛人的郁黑烟里，一个大壮的影跑了过来，是阿列克谢：“你在这里！还好没有被——”他不说话了，因为我右的血还没有止住。

我们上沾着灰尘，脸上都灰扑扑的。卡尔被我压在下，似乎并没有受伤。我舒了气，准备站起来时，才发现右失去了知觉。

鲜血从我的小上蔓延开来，染红了卡尔的衣服。

鲜血不断从衬衣里面渗来，本起不到作用，但卡尔还是一圈一圈地缠好。

他还在犹豫，双手攥着。

过了一个小时左右，轰炸才结束。卡尔和保罗一起把我抬了战壕，我看着前的一切，远的几座营房已经夷为平地，到都是尘土和破碎的木板。阻隔我和卡尔的那张铁网也被炸平了。

“现在纳粹还自顾不暇，我们去哪里找医生？”阿列克谢说。

卡尔的脸惨白，他看了看自己，又看了看我，有不知所措。

然后卡尔闭上，了战壕。他浑都在颤抖，我们挤在一起，我抱着他，双臂揽过他的脖，让他的抵在我的肩膀。

“求你了，卡尔！”我失声喊。

我用手抚摸他柔的棕卷发，“没事了，卡尔，没事，我们在一起……你不用害怕。”

他听见了我的呼喊，却僵得动弹不得。我知他的障碍又发作了，我一边挥手一边朝他跑过去，就在这时，一颗炸弹落在了卡尔旁不远的地方，我一把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，我们两个向着远离炸弹的地方从原地了十几米，一声响，烟尘飘散，我只觉后背火烤般炽，呛人的气味让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。

“我们需要医生。”保罗说，他和卡尔差不多年纪，有一亚麻的短发。

他伏在我肩膀上狠狠了气：“对不起，艾拉……是我又让你受伤了。”

“卡尔！你们两个快过来！”战壕里突然探一个人，接着整个爬战壕朝我们跑来，卡尔这才回过神来，他将我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，打横抱起我，向着来人的方向跑过去。

“恐怕也要等到一切整理好之后才能去。”阿里克谢若有所思，“我会时刻留意的。”

“对了，我听说犹太人里面有医生，我们可以去找他们。”保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，“他们也在医务室里工作！”

☆、敦病人（20）

此时已经是十

“保罗！快让艾拉先去！”到了战壕外，卡尔将我转手给那个叫保罗的青年，自己则站在外面，外面的爆炸声接连响起，我忍住疼痛，对他伸手：“快来，卡尔，你会被炸伤的……”

我对他张开双臂，就像小时候无数次过的那样。

“是的，我们没有医生……”我喃喃。贝海姆已经走了，哪个纳粹医生会我们的生死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