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捡起，抱着它们匆匆来到目的地。

我将塑料袋打开，里面是几张受泛黄的纸，和他之前在监狱里给我看的一样。我将它们重新装袋，抓在怀里，倚着树坐了下来。

“不想死的话就快。”他皱了皱眉，又从包里拿一块面包到我嘴里，“这几天会给你充足的

夏日的微风拂着树叶，它们轻轻摇曳着，发沙沙的响声。我真想躺在树底下休息一会儿再离开。记得小时候，福利院里面也有一颗大树，我和卡尔经常在午饭过后去下面玩。有时一个下午就那么过去了。光透过树荫落在卡尔浅褐的发上，然后又溜走。多么无忧无虑的时光啊。

第二天清晨，我和贝海姆一起登上了前往奥斯维辛的火车。那一列火车很长，仿佛望不到尽，铁轨两旁是绿油油的草地，甚至有野开放，不知为什么，我开始到不安。

要面对的敌人不仅是卡波和医生，还有同你一起的囚犯。

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，在这里住了八个月，目睹了许多不公正的、非人的待遇，我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。我认识了舒尔茨、卢卡什、还有雷奥。现在我要离开了，离开法国，前往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地方。

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。

双颊凹陷，底下有厚厚的黑圈，肤惨白没有光泽。发长到肩膀，衣服也脏脏的，看上去像是在阿尔萨斯街浪了许久的拾荒者。我放下怀里的，对着玻璃拽了拽衬衣，几乎不敢相信那是我。

“犹太人。”他简单地回答，语气仿佛十分厌恶，然后他话锋一转，问我，“东西你都吃了吗？”

营区左数第七棵树下。

直到贝海姆找到我促我收拾行李，我才了脸，准备回营房整理。

我从行李里掏罐。我实在不舍得。

“快吃了它。”他命令，用工打开罐，“现在，立刻。”

但我没有听他的话。我在后面敞开的车厢里，看到了几个探来的脑袋，和飘忽的双。随后贝海姆一把拉起我，像拽走一块轻飘飘的布条，将我架上了火车。

我还记得舒尔茨的声音和那首曲的调，像情人的耳语。但是他的情人再也听不到了。我遮住睛无声地为他泪。

营房里的所有人都东倒西歪地躺着，没人看我，自从舒尔茨死了之后，我在这里没有一个认识的人。他们也和我一样骨瘦如柴，枯无力，但他们将会留在这里，虽然我不知自己命运将会如何，但希望总还是有的。我想活下去，不用什么办法，或许，战争就快结束了。

我本来就不胖，但是这几个月来，我好像又瘦了一圈，整个人像个麻杆。现在的我，仿佛行尸走。

“没有回路了。”他低声说，“别向后看。”

我没有工，只能徒手挖掘。好在那块土由于下雨已经松动了，比较容易翻开。没挖多我就找到了一个塑料袋，看来舒尔茨也是力不济并没有埋得太。

我还有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没有取来。因为贝海姆特殊的“关照”，我每天都有自由活动的时间，虽然不长，但足够我把乐谱挖来。路过营房的时候，我通过不算净的窗看清了自己。

“他们是谁？”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