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,我可以吻你吗,伯努瓦?”
我从来不知德语也可以如此浪漫。这几个月来我听到的最多的德语几乎全是命令式,或者辱骂人的话。这使我一度对德语非常反
,难听的,生
的,毫无温度的语言。
我一下惊坐起来,抓住他的手,“那是……什么意思……?”
“你喜吗?”他微笑着问我。
“这本书——”他说,“我想送给你。”
我的角开始发酸,试着转移注意力,视线瞥到他送我的书,一本海涅诗选。
作者有话要说: 译文:夜的
丽
睛,温存地俯视人间:若是
曾经使你消沉,它也将载你重上九天。在椴树的绿影
,夜莺儿正展
歌唱:一如歌声在犀
我心,我的心也在展向四方。——节选自德国诗人海涅,欧凡译
“你要走了吗。”我轻叹,我不敢问他走了之后我该怎么办,那样太懦弱了。
然后我目送他上了汽车,和另外的青年安静地坐在后面,他的枪躺在他怀里。他没有看我,只是默默地抚摸着木仓
。
“真。”我由衷地说,“我好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
天。”
那么冰冷了。
“
“也许我以后不会用到了。”他的吻有些苦涩。
早餐的时候,我和舒尔茨坐在一起,再也没有多余的,整个大厅寂静又恐怖。
现在耳边的语言却异常妙,仿佛夜莺的歌唱,
风里的树影婆娑。明明是同一
语言,只是说的人不同,它就变得完全不同了。
雷奥俯下来亲吻我的,右手举着书。
“非常喜。我从来不知
——”我忽然不再说下去。
“我会的。”他对我微笑。
直到现在,我还保留着那本书,书角卷了边,纸页泛黄,那一首他读过的诗我已经熟记于心,偶尔翻到那页,我就能回忆起最后一个夜晚,他留在我耳边的声音。
“等我回来,伯努瓦。”他微笑。
“谢谢你,伯努瓦。”
“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,他们也要和我一起离开去战场。”雷奥说,“你再找一位卡波吧。”
“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我说,我到悲伤,却不知从何而来,“希望你也能平安回来。”
“真啊。”我重复
。
我有不明所以。
“我明天要前往东线。”他说,“我的父亲下了最后通牒,前线需要我。我想,已经不能再逃避了。”
第二天的清晨,天刚朦朦亮,雷奥就已经整装待发了。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收拾整齐。一辆车停在集中营外面。他
上军帽,帽檐投下一片
影,他看起来又变得陌生。我跟着他走
小楼,发现另外几个德国青年早已在门前等他。
两片柔的嘴
贴了上来,那是我们第一次亲吻,也是最后一次。
我闭上。
☆、敦病人(8)
我们面对面坐着,彼此凑得很近,我接过他手里的书,他问我:
那是1944年的天,心中的
天比外界更早到来。
从那时起我就应该知,这个男人,就此离开了我的生命。
雷奥对我敬了个礼。
“再见了,雷奥。”我抓怀里的诗集,对他轻轻挥手。
“它对你很重要吧,雷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