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来旅游，不拍照又能什么？叶澜哑了嗓，不知该如何推脱，只好接了过来，对准远方咔嚓照了几张。他心中不快，自然也没心思认真取景，覃溱过来看了几，面沉如，不置一词。

“这石这么劣质，你买它什么？”

这一刻，叶澜很难过。他想起自己对樊越说过的话，他说只需要一个人来他。可真的现了那个人，又会介意很多其他的事情。他为什么我？他我有多？这情是不是足够纯粹，没有一丝杂质？

“你不是珠宝设计师吗？怎么会看上这个？”

叶澜本来拉着覃溱躲在一旁避让游客，见到卖纪念品的小摊，闲来无事就凑上去看。云蒙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纪念品，那小摊卖的，也只是寻常的玩意儿。有简陋的木质珠串，有雕刻糙的玉石挂坠，还有一些陶瓷小娃娃，背后写了些祝福的话。

“我……”叶澜说了一个字，又黯然闭上嘴。他想解释，又不知该如何解释。他不知男神到底对珠宝有什么误解，这刺地扎在他的心里，每次想起都心如刀绞。

叶澜在摊上挑挑拣拣，选了几个玉石挂坠。挂坠被雕刻成云蒙山的形状，被一红绳穿着，光照下显许多杂质和裂纹，绿得并不十分通透。连覃溱这外行都能看这本不可能是纯正的玉，叶澜算半个内行，反倒开开心心地买了下来。

61.8%，只比一半多一而已。

“什么？”叶澜停下来，回望他，笑容还挂在嘴边。

在山上吃了午餐，两人沿着崎岖的山慢悠悠下山。下午又是一批新的游客上山，与下山的人群肩接踵，窄窄的山变得拥挤起来。行至半路，有开阔的平坦地势，修建了一个可供遮避雨的凉棚，小贩们多在此聚集，卖的卖的卖纪念品的，趁着人多扯开了嗓吆喝。

覃溱停下来：“我的意思是，你们设计师每天接到的不都是钻石翡翠之类的么，怎么会买路边的石。”他不知想到了什么，勾起嘴角，笑容却未达底，“就像参加过黎时装秀的服装设计师，会去淘宝买衣服吗？”

他不知是自己太贪心，还是覃溱给的太少。

但是情使人卑微，这卑微直达尘土，就算对方未曾攀比和炫耀，心也会不由自主地放低。开承认自己的工作从未如此艰难，窘困如同粘合剂，地粘住了他的嘴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叶澜困惑地低下看了看掌心的挂坠，“不好的吗？”

叶澜理所当然地回答：“难得来一趟，买回去当纪念品送给同事和我妈啊。”

他忽然会到了叶莹的自卑，男神是医科大学的研究生，而自己初中就辍学了。男神在帝都最好的医院治病救人，而自己在山寨公司画着淘宝爆款。

有什么办法可以再增加一些

走了一段，覃溱瞥了一兴采烈捧着挂坠的叶澜，忍不住问：“你买这个什么？”

若是被男神看自己拍照平的惨不忍睹，那岂不是驳了温的面，令双方难堪。

这个世界上，有很多的不由己。他没读完初中，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好好学习，而是他无法理所当然地忍受叶莹一个人血汗。他也并不认为画淘宝爆款是多么丢人的事情，同样是为了赚钱，并没有贵贱之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