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九歌扶额，不会开车这事儿真的好丢人。他咬咬下，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哈，“都说了要纸醉金迷，那还开什么车，找司机好了。”

纪肇渊抬看他，目光平静不见一丝嘲，接着认真说：“我教你吧。”

楚九歌突然开问：“你想要一颗星星吗？”

即使明知这场手术只是徒劳，除了让老人多受一次罪，连将生命稍稍延长一都几乎办不到。可就这样同意最亲的人去死，这比割下自己上一块还难过。纪扬靠在病房门哭到崩溃，她从小到大的崇拜与仰望佝偻成病床上的老人，心里兀地缺了一块，那是丈夫、纪肇渊以及纪西瓜加起来都无法弥补的。平时还能掩人耳目，一旦及“父亲”二字便会四下漏风。

“咦？”楚九歌好奇，脑袋往上抬了一些枕在手臂上，“还有什么时候啊？”

纪肇渊问他：“你不行吗？”

纪肇渊放下书，了一下睛明，“不是。”

楚九歌看着窗外厚实洁白的云层，云卷云舒，每一刻的姿态都不尽相同。好像很多事情都像河绕城郭，短暂地停留片刻便也不回地奔涌而去，可这座城却千年屹立在原地，念念不忘，情依依。但是总有一些东西会留下吧，留在骨血里，留在心底。他想了想说：“那有机会我送你一颗，你的星星。”

纪肇渊当时还没彻底跨越他的社障碍，但却难得和外公心灵相通。外公的病情已到了让医生束手无策的地步，多开这一刀只能给留下的人一些安罢了。他不愿意外公为了他们心底偏激的执念而去承受这痛苦。他说服母亲，在放弃手术的协议书上签了名字。

老人离开的那天晚上，月明星稀，尤其在乡下，银灰的光芒清晰到几乎要贴在人的脸颊上。老人们总是相信回，外公也一样，说自己会变成天边的一颗星星，长长久久地护佑着他在凡世间放不下的人。

“这不算不好的事情，”纪肇渊笑了笑，“我外公没有第三次手术，持要回乡下，我们坳不过他，便随他去了。他去世那晚我和母亲都陪着旁边，他走得安详，没有遗憾。”

在飞机上用过午餐之后，楚九歌就有些困了，他蜷成一团半趴着瞄了还在看书的纪肇渊，“从你八岁之后，这是第一次回国吧？”

知他向来天行空鬼一大筐，纪肇渊没多想便了，“想。”

纪肇渊挑眉，抿着嘴微微偏过，隐下呼之的笑意。

纪肇渊低声：“我九年级的时候外公去世，在那之前每逢假期母亲都会把我送回国。”

“喂，怎么说话的，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不行！”楚九歌咋，然后尴尬地笑了笑，“……我只是不会开车。”

“对不起啊，”楚九歌咬了咬下，“我是不是受到什么诅咒了，老是提到一些不好的事情。”

飞机落地时已近夜，纪肇渊去取托运的行李，楚九歌开机准备打电话给许沄。然而电话刚拿起，许沄和楚信

“好，”楚九歌越过隔板，握住他的手，“提前谢谢纪老师。”

飞机飞得平稳，偶有颠簸，楚九歌越来越沉，和纪肇渊说了一声便睡去了。纪肇渊在旁边安静地看他的书，消磨掉余下的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