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吴吐了两回，脚底打晃：“您的徒弟呢？”

林法医拼骨的时候，李熏然有一瞬间恍惚觉得林法医在修补艺术品。

林法医给每个现场的警察发了生理盐，要求他们洗澡的时候倒脸盆，在生理盐中眨。最好连洗三天。李熏然冲了个澡，闻不来上还有没有味。上的衣服都脱下来封塑料袋里，特别是袜，回去问凌远要效消毒。

“不用怕。”林法医摇摇：“我们正在帮她。”

作为一个侧写师，他和刘队长的合作客气但不愉快。薄教授一贯懒得解释

就这么忙了一天，警察们换着来，实在累得够呛就上去坐在路边上，缓过来再下去。正好恶心的不渴不饿，省事。

想想林法医，他最后也得面对这些玩意儿一一拼，自己还能舒服。

他看李熏然有愣，笑了笑：“害怕？”

费解中途受不了，另一个小警察也受不了，奔去吐了一次，吐完漱漱又回来。李熏然扒拉到几块疑似骨骼的碎片，他实在不愿意细想，只是往盆里捡。

“吃了。”

凌远放下电话，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气。白天天一直着，还飘过一阵雨夹雪。屋里有气倒觉不什么，门之后觉得自己简直脆了。凌远打了个转，他想去警队看看熏然，又怕耽误他的事。

“嗯，吃了。”

“今晚上我得睡队里了。林法医需要帮忙。”

“行你忙吧。”

死亡，也有尊严。

傍晚李副队率领警官们拎着战利品回局里，几个人站在院里味都散开了。林法医下来接的时候，看着几个面呈菜的爷们乐。李副队：“您去堂要片姜着吧，您祖师爷就这么的。”

明天去看看吧。凌远心想。

“没手术的话就吃的早睡吧，别等我。”

薄教授的办公室。

“……不用。”李熏然实在不希望凌远闻到自己上的味：“你今晚上吃胃药没？”

费解有气无力：“除了衩，大家相互匀一匀吧。”

李熏然还在上嘴了风油，没有用，本挡不住臭味。到最后双重刺激，李副队脆什么都闻不来，倒是少受了罪。

“你吃药没？”

其实另一间办公室的灯也亮着。

“要不我去看看你？”

林法医着厚罩：“今晚我得加班，你们谁留下来帮我。”

林法医把拿回来的七八糟的玩意儿行了冲洗，李熏然去街对面果店买了些橘，一边走一边吃。凌远给他打电话，问他怎么还不回家。

李熏然熬了一夜，帮助林法医拼骨。这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，杂无章的碎片，也许是手臂上的，也许是骨上的。林法医拼的比较快，他对人熟稔，能据碎块的大小估计大概是哪个位置。

李熏然：“你们赶回家吧，我留下来。回去之前洗个澡，有替换衣服么？”

李熏然最崇敬的法医王女士说过，他们是在为死人效忠。李熏然大概不能算是彻底的无神论，他希望能找真相，令这姑娘安息。

。

林法医看他一：“在法医门诊忙了两天，我放他回去睡觉了。”

李熏然缩了一下：“有。”

整个大楼似乎只有技术鉴定室的灯亮着。李熏然看了一漆黑的走廊，心里有凉。林法医在冷光灯的映照下脸青白，一副镜反着寒光，看不清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