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远慢慢推着她,走楼下的
园。附院
园不算小,很多住院的病人过来溜达。寒冷的季节里有
光的日
大家都格外珍惜。今天风也小,明衍先生很
兴:“凌院长,我是想和你聊聊天,你不要怪罪。”
“嗯。”
凌远一愣:“哪儿的话呢,我的荣幸。”
明衍那时候刚开始认字,拿着半懂不懂一个字一个字认。认到半截,兴冲冲地跑过去一迭声叫:“大爷叔大爷叔,什么是情呀?”
“后来大娘娘去世了,小爷叔走了。”
凌远对上海明家有些耳闻。传奇的家族,赫赫声威又消声殆尽的家族。明堂实业救国,暗地里资助解放区,明堂的两个堂弟……
“我想去溜达溜达,凌院长。”明衍先生轻声
:“今天天气好。”
一个故事总有个结局
了似的。
凌远一怔。
“大爷叔和二爷叔总是在一起,形影不离的。你说一个没有另一个了怎么办?他们自己都没有想过的。”
“他们这些人,是不是吓唬你了?”
明衍先生在小憩。凌远来的时候,她睁开
,对着他,微微一笑。
明衍先生轻笑:“凌院长有人了没有呀?”
二爷叔忽然就笑了。
凌远:“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。”
凌远停下来,给明衍先生掖了掖毯。
另一个人端着咖啡走过来,看见:“咦,囡囡看得懂?”
那人放下报纸,从镜片上方看她:“你问这个
什么?”
凌远就静静地听。
凌远去要了辆椅,推着明衍先生往外走。他走得不快,明衍先生坐在
椅上笑
:“麻烦你了呀。”
“二爷叔最喜小孩
。他经常抱着我玩,我们一起拍过照。可惜都找不着了。二爷叔教我唱俄语民歌,大爷叔就在一边听着。”
二爷叔卡了壳,看大爷叔。大爷叔一抖报纸:“抓着一个人,一辈不放。”
明衍先生笑:“大爷叔喜喝咖啡,可是不肯将就,不是二爷叔亲手泡的尝都不尝。有时候兴致上来了,还会唱两句。京剧,沪剧,甚至是意大利歌剧,样样来得。二爷叔就在一边伴奏,偶尔和两声。”
坐在沙发上的人:“她哪里看得懂。”
明衍挥挥书本:“昨天和姆妈去听戏,姆妈讲‘宝黛共西厢’,好的很!我也要看。”
凌远顿了顿:“……有。”
明衍先生微笑着摇:“我知
,我知
他们。可是你也不要怪他们。有些事情……就是有
奇怪呐。”
明衍先生是真正的“大家闺秀”。七十七的老太太了,依旧沉静娴,端庄大方,令人心生仰慕。她
上岁月留下的苦难痕迹一
也不少,可是她依旧很
,很难想象她年轻的时候,到底是什么模样。
凌远推着她溜达着。他觉得老太太有可
,也许这个年纪的人都
拉着人谈一谈人生哲理,他不反
:“
情……就是……抓着一个人,一辈
不放手吧。”
“你们在一起吗?”
明衍看另一个人把咖啡放下,不甘心:“二爷叔二爷叔,你说什么是
情?”
凌远一愣:“不,没有。”
明衍先生很兴:“凌院长觉得,
情是什么呢?”
明衍先生没有讲下去,陷长久的沉默。
明衍先生:“我父亲明堂没有兄弟。但是他有好几个堂兄弟……那时候大家住得近,虽然都分了支的,可是跟亲的没什么两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