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，大哥一家回了省城。

大哥苦笑：“手术得越多，成功率就越来越小，两周后，他还有一场手术，可能也是最后一场手术了。”

“哥哥会保护你的，你不用那么辛苦了，你再也不用那么苦了。”

我还没想办法，甜甜就回来了，她手里端了一碗瘦粥：“三叔，你也下去吃饭吧。”

“鹏鹏最近好像有钻角尖。”我和他说了昨晚的事，“我怕他是想傻事。”

我愣愣地站在那。

大哥听了一直沉默，唯一的反应就是抖着手去掏烟，可是最终他还是没上，对我笑了笑：“他没有钻角尖。”

我想对她说些什么，可是语言在尖兜兜转转，终究是吐不来。该如何让一个心如死灰的人重获希望，尤其是当他认为自己的死能帮家人解脱痛苦的时候？

下了楼随便吃了饭，瞥见大哥站在香蕉树旁边烟。

“他是知自己的状况，他一定觉到了。”大哥说，“他知自己快撑不下去了。”

我向他走过去，他听见脚步声，回看见是我，把烟一掐：“老三。”

☆、第五十七章逝去

我永远记得大哥那时候的表情，是一看透了世事般的苍凉。

“这孩很，怎么会想自杀？如果要自杀他早就自杀了，何必等到现在？”大哥叹气，“完手术，麻醉退掉的时候是最痛的时候，他怕我们担心，经常忍得把嘴都咬烂了还不肯一声。他一直很积极合治疗，因为他不想我们一家人为他吃得苦白费，如果不是真的到了最后，他怎么会对自己妹妹说这样的话？”

“你不知，他现在多脆弱。”大哥比划了一下，“他现在本不敢用力，这样的力度，手撑在墙上，整个手掌骨都会碎掉。还不止，他的肺也开始纤维化，有时候咳嗽咳得停不下来，几乎无法呼。”

我吃惊地看着他：“不是说他好多了吗？”

那笑容里太多的愁绪。

“可是我没能保护你，反而拖累你了。”

他俯□把泣的妹妹圈在怀里，他没有哭，脸上是死一样的平静。

那么，我想，原来这就是妹妹，我要保护她。”

屋里只有他一个人，他艰难地为自己穿鞋。甜甜下楼帮他打早餐，昨天他说了那番话吓得小姑娘抱着被到他屋里打地铺，睡几个小时就惊醒一次，瞪着睛听他在黑夜里细细的呼，松一气倒回去继续睡。

甜甜在这里应该没关系，我想了想，还是先把这件事和大哥说一下为好。

他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。

他轻轻地说。

两周后传来了鹏鹏的死讯，手术完人还没事，他还对甜甜说要她记得把发留起来，他想看她长发的样。后半夜人突然就不

大哥摇摇：“只是怕妈担心才这么说的。”

他一直记得我讨厌闻烟味。

“三叔。”他看到我抬了抬。

我的心却不安地砰砰直。

我走上前，把他手里的鞋接过来，蹲下去上他的脚。

“你要读书，丫，你要读书，哥哥会让你回去读书的。”

第二天一早，我就去鹏鹏屋里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