辈，我也很少见过他哭。大概是因为即使哭或者诉说也得不到安吧，或者也不愿意被同情地光看待，所以他一直以来宁愿百般掩饰也不要向任何人示弱。

爸妈将下跪哭求的立秋带到房间里劝说，我知，爸妈其实一也不喜立秋，但他们为了我甚至愿意低声下气求立秋不要离婚，无论如何，爸妈都希望我不要受伤害。

而那时，客厅里就剩下了呆若木的我，还有仍旧跪在客厅冰冷地砖上的池迁。

池迁却没有看我，仍旧低，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：“爸爸，以后，我们都在一起吧。”

一直没有等到我的回答，池迁终于慢慢抬起，有些不安的与我对视。

“就算生病也一样，我希望生病的时候爸爸能在边照顾我，那样我一定会快好起来的。而爸爸生病的时候也一样，我也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……我也希望爸爸会觉得我在的话会更快好起来……”

或许这就是他保护自我的办法吧。

“为什么呢？”我轻声问他，“我们相的时间并不长啊……为什么你……”

其实我只是震惊过了，连正常的反应都反应不来了。

我默默地看着他。

听见他突然开，我连忙抬：“嗯？”

就算再迟钝，我也能稍微受立秋对我并没有那么喜，但不明真相的我总抱着千分之一的希望认为，就算她对我没有，可不还是和我结婚了吗？那么结婚后，日久天长，她总会渐渐喜我的。

“明明妈妈说了那些话，爸爸已经很难过了，我看得来，可是，妈妈被叫去房间里说话以后，爸爸却走过来抓了一颗糖给我。”他接着说，“以前总是看着别人吃，那是我第一次吃。”

为什么会这样，看重我呢？

“爸爸。”

没人叫他起来，他不敢起来。

“唉？”是去照村接他那一次吗？我有买过糖这东西吗？

我几乎立即就呆愣在原地，在暴如雷的老妈和沉着脸的老爸中间，我这个当事人倒是显得十分平静。

几个画面从脑中一闪而过，手中那片菜叶被我不小心掰断，我微微垂下帘。

啊，原来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啊。

我呆呆地望着立秋和爸妈所在的那扇门，里面偶尔会传来几声模糊的争吵，还有低低的哭声和哀求。时间缓缓逝，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我的心好像煎熬过的一一凉下去，一一绝望下去。

那时候的我，卑微到期盼爸妈能帮我挽回立秋。

我没什么钱，长得也一般，照顾小孩照顾了两辈都还没摸清门，这样的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的呢？

那时候池迁五岁，或者六岁吧，我记不太清了。他被立秋带到我面前，着肩膀让他跪在我们一家人面前。跟着她自己也哭着跪下了，求我放她走，放她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和幸福。

“妈妈提起爸爸，总说你是天底下心最好的人。”池迁一瞬不瞬地看着我，视线居然有些灼人。

我抱着这样可笑的祈望，然后睁睁看着它，一寸寸变作了飞灰。

他又慢慢低下：“第一次见面，爸爸给过我一颗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