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常去看望他，我一定会多照顾他的。”得到卫衡再三保证，我才放心跟护士走了。

护士领着我走到一栋三层的老楼前，这里已经不属于医院的范围，好像是医院附近的旧小区，正对面是一扇生锈的铁门，旁边一间简陋的传达室，有穿白防护服的人班看守，与铁门相接的砖墙上扎满了碎玻璃渣，外面一圈围着黄的隔离线。

抬起打颤的走隔离病房的时候，我心里却在想着完全无关要的事情，我想，如果能健康地去的话，想和池迁一起在台满迎。

传递耳中最清晰的居然是自己的心。

一丛迎攀着红的砖墙生长，像是被这个得迟缓的天憋急了，一个个开得烂漫如锦，黄的朵一团团一簇簇挤在一起，细长的蔓探墙，仿佛是这个荒芜的世界里唯一的鲜活彩。

眶立刻就憋红了。

“我会的。”卫衡被我得有些无措。

我苦笑着摇摇，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？就算我再担心，也不会对我现在的情况有什么益，我一不通医理，二不懂卜命算卦，除了依靠医生就只有听天由命而已。

他这时候有好好睡觉吗？被会不会被挤到一边？中途惊醒发现我不在会害怕吗？

打完针，两个护士架着我往另一个通走，那个通像是学校教学楼里长长的走廊，没有光，连窗也用半打白纸糊得严严实实，我能听见前面不远有脚步，或重或轻，或急或缓，伴着低低的咳嗽，偶尔还能听见运送病人的医生低声的谈声。

我盯着它看了好久，直到陪送的护士不耐烦促。

忍不住代了一句，我觉得如果还有熟人在这里，我一定会不厌其烦每个人都拜托一遍。

卫衡听到后的表情有好笑：“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比较好。”

我的人生已经彩排过一次，现在已是现场直播，没有重来的机会了啊。

“真的，真的，你别烦我，别嫌我啰嗦。”我想把丢人的泪憋回去，鼻腔里却酸涩得厉害，导致声音都变了样，“毕竟……毕竟其他小孩都有父母在边……他没有啊……”

噗通，噗通。

门外是一片枯黄的草地，惨白的路灯渗黑漆漆的长廊。

远透一光，随之渐渐扩大，是走在前面的医生的手在门把手上，铁门漆成了绿，褪得厉害，斑斑驳驳，仿佛肤病人。那名医生手用力往下一，非常缓慢地打开了门，侧过，让后沉默等待的病人先去。

护士打开了灯，发黄的光线下，她从

走去的那一瞬间，我只记得前一黑，冰凉的空气扑过来，像是被谁剥光了丢游泳池里，整个人浸泡在里似的，连心尖也是凉的。

那个动是活着的证据。

“拜托你了，一定别让池迁去人多的地方，也别让他用别人用过的杯和碗筷……多看着他……让他多穿衣服……别着凉了……天这天气最是变化无常……”我说到后面有些哽咽，突然很后悔没有叫醒他和他好好别，说不清不明的悲伤排山倒海般涌上心，我一下恐慌起来：如果再也见不到他怎么办？如果真的一去不回怎么办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