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忍不住回看了一。

十五忽然抱住沈峤嚎啕大哭：“我，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，我只是，只是很难过！”

这一日二人走到西兖州，正好时值傍晚，沈峤就在城中寻了一客栈落脚，他与十五同住一间，将床让给十五，自己则打地铺练功。

十五泪光：“你不用哄我了，我知这一路上你没有买药，只是为了省钱，我救你的时候，你明明伤势重得快要死了！”

观主原先在地窖里藏了些铜钱，数目不多，但足够他们一路省吃俭用直到抵达东平郡了。

本来早该睡着了的十五裹在被里，一动不动装睡，睛却悄悄睁开一条。

沈峤底微酸：“我知。”

他从怀里掏方才观主给他的事，其实是一块小小的木牌，一面刻着碧霞宗三字，一面则写着一个“竺”，想来是观主当年在碧霞宗的份证明。

十五：“真的？”

白天的时候两人赶路，夜晚就宿在城内，若是无城，尽量也找些闹的镇，正所谓大隐隐于市，人多反而不容易被找来。

方寸世界，纤毫毕现，素以默，妙机其微。

“你怎么样了，有没有事！”

我带你回去认祖归宗。”

沈峤：“不买药的确是省钱，不过我现在已经可以用内功慢慢恢复，喝不喝药都不要了。”

用重筑基之后，沈峤仿佛一片闻所未闻的崭新天地。

阙，中，华盖，璇玑，原先堵或受损的经脉重新一一打通，长久以来一直淤心的烦闷和隐痛也正一消失。

挲端详了一会儿，他将木牌递给十五：“这是你师父留下来的遗，你要好好收着。”

这才是的真正玄妙所在。

沈峤握他的手。

沈峤睁开，摇笑：“这是淤血，吐来才痛快。”

十五珍而重之地看了半晌，方才小心翼翼放怀中，几次摸了又摸，像是怕一不留神，木牌就丢了。

内视所及，晨光着树，明月庐，宝华神蕴，梅萼幽生。

他轻轻拍着十五的后背：“对不起。”

十五摇摇：“你不要说对不起，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
十五变得沉默寡言，再也不是从前害羞友善的模样，见了人也不大说话，沈峤知他的心结所在，但这事，旁人劝是劝不来的，只能等他自己想通。

……

真气淌过受损的经脉，带着一丝丝疼痛，却又如同新生，连同从前受过的诸般重伤，好像都在慢慢得到修复。

沈峤摸着他的脑袋：“真的，我答应过你师父要好好照顾你，就不会抛下你的。”

沈峤拉着他，两人一脚浅一脚地踏过草丛，往前方走去。

他们后，茂密的树木重重遮掩之下，将那个小小的石门也挡得密密实实，仿佛从来没有现过。

沈峤双目闭，浑然不觉旁边有双睛正在偷窥自己。

他看见原本好端端的沈峤忽然吐一血，脸大变，再也顾不得其它，掀开被下了床，并作几步跑到沈峤边。

十五的泪再一次了下来。

碧霞宗在泰山，泰山则在东平郡，往东平郡可直走济州，但沈峤怕合宗的人猜到他们的去向，所以特地带了十五南下梁州，等于绕一大圈，多了一大半的路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