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抓着他的衣角撒：

他似乎察觉沈峤内心的疑惑，很快接下去：“您还记得么，当日湘州城外，您曾经把自己怀里的饼给了一个孩，后来他还给您磕谢恩，说要给您立长生牌位来着。”

他现在极其虚弱，连说话也只能一字一顿迸来，困难而又吃力。

“你就是那个……”

十五：“有，彭城县公的人来了两回，可能是因为那日驴夹饼的事情来算账的，得亏师父有先见之明，让我们提前都搬到这里来，观里那么破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们打砸的，他们来找了一圈找不着人，就走了，约莫还以为我们逃走了呢！”

观主：“喂！我说你又不是闺女，怎么成天胳膊往外拐？我什么时候医术明过，就是略通医理，略通！懂不懂！”

沈峤果然半晌没有声。

“师父！”十五大急，生怕这席话令沈峤心神大受刺激。

“对，就是我，后来阿爹想拿我去换别人的孩吃，阿娘不肯，拼死拦下来，又说要把自己卖去，换我和弟妹的平安，阿爹答应了，可没想到阿娘被换了粮之后没两天，弟妹就相继重病死掉了，”十五的声音带了哽咽，“阿爹嫌我累赘，想把我煮了，幸而当时正好遇见师父，师父拿一袋饼将我换下，又带我走，我跟着师父，一路来到白龙观定居，我原先的名字不好听，师父就给我改了名，叫十五。”

“上什么药，才刚上过，你以为药不用钱啊！”观主正好过来，听见这话，没好气。

十五虽然有瘦弱，却生得净净，白白，与记忆中那个面黄肌瘦，几不成人形的孩判若两人。

沈峤：“对不住……”

话虽如此，他依旧走了过来，执起沈峤的手开始把脉。

何声音，急剧颤动，可见内心焦急。

沈峤开，声音哑得连自己也差认不来：“有没有，人，来找，过，你们……”

观主白了他一：“你怎么这么心，他都还没说什么呢，你反倒急了，他武功全废又不是我的！”

清凉过咙，好一会儿之后，沈峤终于觉舒服许多，睁开，毫无意外一片漆黑。

十五发现了，赶找来一杯，小心翼翼喂他喝下。

十五掉泪，握上沈峤的手，仿佛要给他安，却怕他疼而没敢用力：“我一直记得您对我的恩德，若不是您那块饼，我兴许持不到遇见师父，所以您不要说对不住我的话，就算您没救过我，看见您倒在那里快死掉，我怎么能不帮忙？”

他本以为是自己睛的问题，十五却：“我们现在是在白龙观的地窖里，没灯，所以黑漆漆的。”

“经脉俱毁，内力全无，你到底什么去了，竟能将自己成这副模样，往后也别想练武了罢！”观主啧啧声。

十五还以为他是疼的，忙：“您是不是疼得厉害，我去让师父过来给您上药！”

沈峤的手微微颤抖，角隐现泪光，不知是听见他的话，还是想起旧事。

十五轻声：“沈郎君，您别伤心，师父医术明……”

十五：“沈郎君，您千万不要这样说！”

等席卷的又一波痛楚缓过去，沈峤费力地想着，模模糊糊有印象。

说到后面，他禁不住笑了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