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茸噘了噘嘴，也没再继续说下去。

二人了城，走了足足三十里开外，从平地了树林，又从林一路往北，到了溪峡谷，这才遥遥瞧见山崖上两人影，正在削上手。

沈峤：“……不用了，多谢你的好意。”

白茸咯咯一笑：“你还真向着情郎啊！汝鄢克惠可不是那些沽名钓誉的泛泛之辈，先前我曾潜临川学，想要提前破坏他们隔日的讲学，谁知被汝鄢克惠发现了，他亲自追了我大半个建康城，我受了重伤拼着半条小命才逃来，从此之后就不愿意轻易招惹这厮了，堂堂宗师之尊，竟与我这样的弱女计较，实在也太小气太掉价了！”

一跺脚：“好啦，这样磨蹭拖拉，你自己不急，家还替你急呢！这一战机会难得，许多人现在都拼了命地追过去，再晚可就占不着好位置了！”

像白茸这，纯粹就是明知故犯，逗玩笑的，沈峤就更懒得解释了，听见了也当清风过耳。

建康城里消息灵通的赌坊，此刻说不定已经开盘下注了。

沈峤无语，片刻闪神就被她抓了个正着。

白茸挟住他的一边手臂，运起轻功，几乎无须怎么费力，直接就带着他往前飘，速度之快，不比方才窦燕山矫若游龙的形慢半分。

他们足下所立之地，不过是削上突起的一些石块，有些长宽甚至不一个掌，常人光是遥遥仰望，都觉惊心动魄，更何况还要在手间隙准落足其上，稍有不慎便会跌落山崖。

白茸见他不为所动，哼一声，没再说下去。

白茸一边带着他走，足下罗袜片尘不染，速度丝毫不见慢，连语调也不带气：“依我看，汝鄢克惠这等实力，就是祁凤阁崔由妄再生，他也可与之一战，这次又在建康城外，周围地形俱是他熟悉的，你家情郎可未必会赢！”

白茸还在努力说服他：“怎么样，这是两相得利的买卖呀，我赚了，你也不吃亏，沈郎当真就不考虑一下么？”

然而汝鄢克惠与晏无师何许人也，腾挪之间，非但没见半分狼狈凝滞，反如行云

这是个好问题。

沈峤心你可不是什么弱女，再说你都跑到人家地盘上去了，若是让你来去自如，往后临川学的门槛也不必要了，等着日日被人上门罢。

起初有些人误会沈峤与晏无师的关系，沈峤还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，但后来他就发现这解释完全是没有必要的，人们只会相信他们自己原因相信的，解释与否，并不妨碍他们继续一厢情愿地误会。

不怎样，有人带总比自己走方便了许多，沈峤向她谢，白茸却笑嘻嘻：“说谢多见外啊，若真要谢，不如你让我睡一晚，晏无师是不是还没睡到你？你这样的元之，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，虽说功力有些损耗，不过我也不嫌弃，我教你双修之法，说不定你功力恢复有望呢，不用去练劳什的朱策了！”

那些跑去观战的人，同样在寻思这个问题。

过了一会儿，她又问：“你觉得今日一战，谁会赢，谁会输？”

沈峤：“……”

说罢她伸手过来抓沈峤，沈峤待要避开，便听见她声哎呀：“送你一程呀，你躲什么，难不成还怕我轻薄你？”

沈峤认真地想了想：“若无意外，晏无师应该会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