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睛依稀可以看见一些光景，久而久之就养成眯端详人事的习惯，即便如此，双目却无神依旧，只是在光下仿佛有潋滟光泽漾其中，令见者无不喟叹惋惜。

谢湘嗯了一声，目光依旧落在场中：“他应该是患旧疾，内力大不如前，纵然练成剑意，也没法发挥剑意的最佳境界，恐怕支撑不了多久。”

他是唯一一个同时与昆邪和段文鸯都过手的人。

他想走，谁也拦不住，此人虽生在突厥，轻功却得奇，路数古怪，法诡谲，在场无人看得来历。

滔天浪变作实质朝四面八方涌去，见者无不变退避，直等退了好几步，方才发现这扑面而来并非真的浪涛，而是如同浪涛一样的残留剑意。

沈峤将手上的秋剑反手递过去，“多谢李公方才借剑，可惜沈某功力不济，平白辱没了这一把好剑。”

展虔觉得有趣，忍不住在面上抹了一把，手上自然什么都没有，但谢湘对他：“这是因为他的有形剑意还未达成的缘故，若有形剑意臻至化境，难保旁观者亦不会为其所伤。”

他一看便是很少低声下气的人，连歉的话都说得有些冷。

段文鸯有些倦怠了，他的鞭被削断了一截，先前又在与李青鱼的手中受了伤，此时早已后悔小看沈峤，对方纵然内力有些不济，剑意却凌厉无比，段文鸯的内力再，也不可能源源不断输，见剑意泽大涨，只怕又有卷土重来之势，当即便不再恋战，撒手后退，一面笑：“沈掌教果然名不虚传，今日不得空，改日再来讨教，就此别过！”

鞭尾与剑意相遇，这由南海鳄加上数十药材炼制而成的鞭，居然生生被剑意削去一截！

他站在原地调息，发现自己刚刚使有形剑意已经消耗了大半真气，此时虚弱得很，连维持平常走动都极为勉，不由暗自苦笑。

昆邪的武功不可谓不，但如果沈峤没有被暗算中毒，半步峰之战，落败的那个人必定是昆邪。

展虔对这位师弟的见地向来是佩服的，闻言就问：“我看着他的内力真气似乎与剑意有些不符，这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
众人回过神来，面上却仍有森寒汽之，由此才会到剑意的厉害。

李

段文鸯这一退就退了数十步，然而白剑意看似柔弱无骨，却丝毫未减其锋，不依不饶，似乎非要缠上他才罢休。

段文鸯面微微一变，掌风朝剑意拍去，瞬时若云起绝，匹练横江，天相遇，茫茫一化为混沌，令人不知何而起！

然而段文鸯不同，沈峤虽然武功减损大半，光还在，这个对手的可怕程度令沈峤吃惊，他虽然看似占了上风，却没能试探对方的极限，刚刚如果再打下去，于弩之末的沈峤一定会输，但段文鸯却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撤手离开。

展虔忙向沈峤望去，他对沈峤颇有好，自然不希望对方落败，只是重重剑光鞭影之中，却很难细看两人神。

沈峤没有追上去。

好上升到崇拜。

李青鱼走到他面前：“沈掌教。”

李青鱼接过剑：“我方才失言，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
沈峤笑：“李公客气了，若无你及时借剑，此时我怕已经横尸场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