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峤：“……”

晏无师看得有趣，从到尾没话，直到周方离去之后方笑：“阿峤，你真不可，本来快到手的二十金就这样长翅膀飞了。”

二人停步回，沈峤眯仔细打量，他因为经常受伤，状况不定，睛现在时好时坏，好的时候能大约看个廓，坏的时候则完全伸手不见五指，近来恢复少许，借着光，从对方的服上，认应该是方才在席上侃侃而谈的那个人。

沈峤已经习惯这胡言语了，闻言也不理会，只对周方：“周郎君误会了，我并非娈。”

话说到这份上，对方也不好再持，拱手说了两句客气话，便告辞离去。

“是我唐突了，还请您不要介怀。”周方有讪讪，“敢问郎君姓大名，某是否有幸结识？”

他本来想起回房间，晏无师却拦住他：“早郊外正发，去看了再回来。”

但晏无师想一件事，就从来不会让别人有拒绝的机会，沈峤打又打不过，只能被他拉着走。

周方啊了一声，尴尬一笑：“这个字倒是少见，今日也算不打不相识了，还请沈郎君不要怪罪周某无礼，改日必登门谢罪。”

沈峤：“怀柔百神，及河峤岳之峤。”

这样的对话，一天没十次也有九次，沈峤早已习惯，只作未闻。

他镇日在房间里不错，却不是在发呆，而是要么在打坐练功，要么在琢磨，所以这些日下来，日渐好转的同时，功力也在缓慢恢复，如今武功差不多已恢复到未受伤前的四五成左右。只是一书实在博大，当年先师祁凤阁传授与他的那一卷，他至今也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参透。

对方一语破晏无师的份，显然是有备而来，说不定方才会现在席上，也是因他们之故。

如今又新添妄意卷，旁人看来这完全是值得欣喜若狂，求都求不得的大好事，沈峤日夜琢磨，却觉陶弘景学究天人，所著内容奥玄妙，非一时半会所能领悟，反正他睛不好，白日里也不四走动，索就坐在房间里默默思索，倒也偶有所得，算是枯坐中的乐趣了。

凭一张脸，也能日斗金了，等我把你卖给他，再找机会带你跑路，新的买主，如今不一个月，咱们就可以在长安大屋婢地享受了！”

沈峤笑：“周郎君客气，登门就不必了，我睛不好，待客唯恐不便，往后若有缘遇上，定要招待周郎君一杯薄酒。”

与他一起的，

晏无师却拉住他的手腕不让走：“你镇日在房间里，除了发呆还是发呆，本座这是恤你，让你过去散心。”

周方：“南有乔木之乔？”

他一开，那徐徐如林下风的气度自然而然就来了，单听这样的语气，周方就知刚刚的确是自己轻狂了，对方这样的人，肯定不可能去当什么娈。

黄裳人步步走近，在两人前五六步停下，拱手施礼：“临川学门下谢湘，见过晏宗主。”

刚走没几步，后传来声音：“晏宗主请留步。”

晏无师一开，通常不是征询意见，而是已经下了决定。

沈峤现在武功不如人，却并不代表两人相的时候他没有半自主权，闻言便摇摇：“不了，晏宗主自便罢，我还是回房。”

沈峤：“在下沈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