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他拜晏无师门下时，也不过七岁。三年后，晏无师与宗宗师崔由妄一战落败，负伤闭关，这一闭就是十年。

十年来玉生烟虽然照着晏无师的代继续修习，也走了不少地方，境今非昔比，早已跻江湖一手，但师徒毕竟十年未见，总有些生疏隔阂，加上如今晏无师境界越发莫测，玉生烟心中的敬畏之情也就越发厚，以至于平日在旁人面前潇洒倜傥的派，在师尊面前却变得束手束脚。

玉生烟想了想：“您闭关后不久，齐国新帝纬登基，此人耽于声，奢靡无度，十年间，齐国国力急剧下降，听闻周帝宇文邕正筹谋伐齐，只怕过不了多久，北方就要为周国所并了。”

晏无师不置可否：“我闭关这十余年，除了祁凤阁之死，还发生了什么大事？”

见师父兴致寥寥，玉生烟又：“听说狐鹿估的弟，如今的突厥第一手，左贤王昆邪，今日也在此应悔峰山约战沈峤，说要一洗当年的耻辱，师尊可要前去看一看？”

可惜祁凤阁已死。

“不过也有人说，吐谷浑的俱舍智者应该名列前三，还有狐鹿估，若他这二十年内有所，此番再中原的话，说不定天下第一也能拿下，可惜他到底是突厥人，中原武林总还是有些忌惮的。”

“你以为我今日来此地，是为了观战的吗？”晏无师终于停下脚步。

玉生烟忽然觉得有些委屈，这十年来他虽然在外行走，于练功上其实一日不敢懈怠，现在不过二十，就已经练到第四重，在江湖上也算是年轻一辈有数的手了，自觉还是比较满意的，谁知到了师尊嘴里，却似乎毫无可取之了。

玄都山固然有“天下第一门”之称，但在如今闭关十年刚刚关的晏无师看来，除了祁凤阁之外，玄都山已无一人堪当他的对手。

似乎察觉到对方的情绪，晏无师嘴角掠起一丝嘲讽的笑意：“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，就已经突破了第六重，你有什么可骄傲的，与那些小鱼小虾比，不如与我比？

晏无师负着手，语气淡淡：“祁凤阁与狐鹿估一战我早已看过，沈峤和昆邪俱是他们的徒弟，又还年纪尚轻，纵然再厉害也不可能超越当年祁狐二人的盛况。我带你来此，乃因此地湍急，地貌险峻，上接天蕴，下通地灵，最宜练功领悟，我闭关之时，无暇顾及你，如今既然已经关，便不可能放任你在目前境上徘徊不去。在没有悟第五重之前，你就在这里待着罢。”

在二十五年前，而当时沈峤才刚刚被祁凤阁收为室弟。

玉生烟有些忐忑：“那师尊之意是？”

“祁凤阁死后，天下十大手的排位亦有所变动，其中青城山纯观易辟尘，周国雪禅师，以及临川学的主汝鄢克惠，是公认的天下前三。这三个人，又正好代表了、释、儒三家。”

说罢这些，玉生烟见师父还在继续往前走，忍不住又劝：“师尊，今日昆邪约战沈峤，想必又是一场难得的彩。沈峤此人居简，自接掌玄都紫府以来，更少与人手，只因他师父祁凤阁赫赫威名，他也被排上天下十大，师尊若想瞧一瞧玄都山的底蕴，今日一战便不容错过，下应悔峰，怕是已经挤满前来观战的手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