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么说完，说得江帆一颗心七上八下，转瞬又伸手抹掉挂在江帆额角上，将将要落江帆睛里的泡沫。

江帆觉得牙了，心得不像话。下明明能顺势稳稳放在杜君棠肩膀上，他偏没有，顿在半空里，里几分慌，笨鹅似的抻着颈，又像那等着行刑的囚犯。

杜君棠正调温，完全不知江帆这唱的是哪一，他吝啬地只丢了一给地上那团，说：“抬起来说话。”

“你知什么叫罚吗？”杜君棠的声音从轻轻来，落在心上却千斤重，“我要罚你，你现在连蹲在我脚边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
“你就给我可劲儿折腾吧。”杜君棠没带火地训了江帆一句，从洗漱台上几个瓶全是外文的瓶瓶罐罐里拣了一个，挤了一手，全糊在江帆发上。

江帆着一泡，用足够让杜君棠听到的音量说：“我错了。”

杜君棠没准他跪，江帆挨训时就蹲着，老的个缩成一团，倒比跪着还让人觉得委委屈屈。

江帆闻言，止住了更靠近的动作，却一也舍不得退后。

那一双睛迷迷蒙蒙的，杜君棠隔着雾气，不能全然读懂里面的情绪，可那话里的情动却是好懂的。

他用一团浆糊的脑想了又想，再找不到其他好词，只恍恍惚惚地想，八六真好。

杜君棠伸手遮在他脑袋前，挡住些四溅的，仍没挡住江帆带着度的视线。他不说话，江帆便贴着他的大又向上蹭几分，牙尖堪堪勾住内的边沿。

江帆又挪到他脚边，脸颊小心翼翼地蹭上他的大，任凭如何冲下来，都仰着脑袋，直勾勾望着他，等他发话。

捞他，两个人距离极近，一捞就捞怀里。膛贴着膛，从两人中间往下溜，兴许是俩糙老爷们儿肤都不多，还几不可见地磨蹭着，平白多了阻力，这溜也是调了慢速地溜，直闹得人又又。

见着杜君棠的手要拉他起来，江帆嗓里像了团蘸醋的棉，酸涩地，闹得他张说话也沙哑：“您罚我……罚我吧。”

“再说这是个事儿吗？我犯得着为这个罚你？我费劲不费劲。”话这样说，仿佛浑然忘了刚才是谁抱怨别人折腾。

江帆被这动作闹得又是一顿，心尖都醉了。

江帆把抬起来，望着杜君棠的下颌线，又重复：“我错了。”他余光里尽被杜君棠的｀占满了，眶恍惚都在烧。

等再回神，想起杜君棠嫌他，又难受起来。甭什么程度的，江帆一挨杜君棠的训就浑不舒坦，他挪一挪脚，离开洒底下。这回连辩解也没有了，他蹲在一边儿静了许久，给自己搓了半天的，搓一泡泡。

江帆仰望着他，灯映到底，全化成细碎的光。

杜君棠的手在他额角上停了好久，指腹温柔地蹭，江帆蹲在那里，不由自主地打颤，几乎要蹲不住。

两个人站的位置有些靠后了，杜君棠没他那么多，带着他又朝前走一走，正停在洒前面，江帆这才觉到再次结结实实落在上。

“江帆，”

“你是复读机吗？”杜君棠照旧那样不温不火的语气，说来的话却有刺儿了，他直说，“错了就改，这次来不及改了就注意着下次别犯，别总跟我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