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，连呼啸的风声都被挡在了窗外。江帆将好的土电话放在了书桌上，和八六砸向他的羽球并排放着。

其实他知一定能听到，在此之前，他找了很多人来试。

他想起公车上揽住自己的那只手，想起八六在情景中的威严和情景外的温和，想起八六的用语习惯和烟时的吐息声，这一切宛如无数块碎片被拼凑在一起，即将在他前成型。

江帆盯着前的画面发了好一阵呆，混沌的意识才有些清明。

江帆无可避免地看到了八六的小和运动鞋。

馍片蹲在原地，看着江帆带走它的线团，还带上了卧室门。

住呼，脑多转了一下，才想起今晚爸妈都没有回家，也不用怕闹醒了谁。

寒风拉扯着主席台旁的红旗，杜君棠侧过脸，正对着纸杯，正对着江帆。江帆倚在香樟树上，另一只手还抄在袋里，目光投向泥

直到江帆躺上床时，才想起问自己：呢？你不是要喝吗？

“喵——”

脸上不自觉就挂了笑，江帆垂下睛，脑袋往那边偏了偏，却并不直视土电话那的人，即便他已经在梦里将那人的廓描摹了无数次。

“……我试了试，还有趣儿的。”

他琢磨起自己刚的事，一下又觉得自己好奇怪。然而思考于他来说，又是太麻烦一件事，他脆闭上睛，放自己睡去。

地上的猫仿佛应到了，磨磨蹭蹭拱起脊背，懒洋洋地去矮几下面推一团线，线正对着江帆。

各年级因为布置考场和备考，提前下了课，江帆一早在场角落的香樟树下等人，手里拿着一个纸杯，纸杯的尾端连着长长一线，线那的纸杯被放在了距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。

散落在一旁的还有刚才被它碰掉的一次纸杯。

勉为其难让你玩玩吧。

“我同学了个土电话，土电话你知吗？”

这是他和八六的约定，基于彼此的信任。他从没有这么相信过任何人——不计较任何条件的。

他时常想，也许正是因为信任，他们的关系才能维系至今。

电话那的八六安静了片刻，大概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，好一会才说：“那不是小孩儿玩的吗？”

他心里冒个念，蠢蠢动，也没顾上和馍片打招呼，就把小家伙的玩收缴了。

歉也得毫无诚意，连都不撩一下。

八六却忽然在那边问：“你要跟我打吗？”是鼓励式的问话。

江帆又将纸杯罩在耳朵上，给足了那边准备的时间。

“馍片儿！”江帆开客厅里的灯，朝趴在地上装死的始作俑者低喝一声。

江帆这气叹得更沉。

八六在从前的教中使用过太多次，江帆一听就懂。他激动得手上一使力，险些把他的土电话扁。

直到月考的前一天，江帆才别别扭扭向八六提了这茬儿。

“喵——”

江帆的话卡在嗓，差一就要退却了。

杜君棠从侧方走来时，江帆自顾自在发呆，直到觉到土电话另一端被人拿起来，才回了神。

纸杯罩在了江帆的嘴上，他思来想去，开第一句却是：“能听到吗？”

连接用的线被绷直了。
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