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留！”他眉蹙，声俱厉地喝住我。

我还是不肯甘休。柳三死死扣住我手腕，一言不发，愤怒地看著我，许久，他的神慢慢由愤怒变为担忧直至一贯的波澜不惊。

他又用力笑起来：“後来才想起来，我好不容易攒了十几两银的军饷，忘了告诉你藏在什麽地方了。一急，就舍不得死了。”

终究只能颓然长叹。

“何以不先派左路迎击敌军主力，以左路五千骑兵冲敌军阵型，再用中路兵趁机掩杀？何以不以退为避其锋芒？”

难要睁睁看著大片疆土拱手他人？他的天下，他的江山，怎麽可以缺陷？！茫然伫立，几咬碎一银牙，我只剩下一个念：我─要─帮─他─夺─回─来！拼了命不要，我也要保他江山永固，寸土不失！

回看看，敌军阵营正中，数员大将簇拥著主帅。他猩红战袍，正气定神闲，指挥笃定。──北斗削铁如泥，砍人首级当不在话下。

“人微言轻。”

“还好。多亏了兄弟们拼死把我拖回来。”

“几位将军也曾建议过，但主帅执意认为会使得将士士气低落，下令迎痛击。”

我也不理他，径自走来，柳三正倚在门等我。我示意他跟我走。等到四下无人，我问：“何以迟迟不肯击鼓兵以至延误战机？”

凌狼狈的阵型。连退兵都全无章法，拖曳的，几乎是听人宰割……

心念电转。

“真好！还真怕你这家夥扔给我一堆烂摊就自己跑去死了！”我调侃他。

我和柳三直到疲力竭方才杀开一条血路回营。但比起其他人已经幸运了很多。已近薄暮，天昏沈，四笼罩著异样的静默。不知何传来的隐约，低著匆匆走过的将士，他们的惨淡神……我沈默地跟在柳三後，虚脱似的，每一步都重似千斤。

我回我住的营帐去找王虎。他也没死，只是中了一箭，只差一小命就没了。我去的时候，伤已经理好了，他躺在铺上著气，大约是太痛而睡不著偏偏又没法昏过去，只好苦捱。不怎样，我还是松了一气。王虎看见我，咧了咧嘴：“你也没事？太好了！”

我笑笑：“你还好吧？”

我没有告诉他，他能活下来，那才是最好的事。

“何以见我军落对方圈不言劝阻？”

我终究只能颓然长叹。

我大笑。笑完了，我正告诉他：“你放心，答应你的事我决不忘记。不止这样，我一定帮你和兄弟们报仇。”

谢长留(五5)

──大势已去！

“主帅犹豫。”

我一气，握北斗就要纵冲。千钧一发，有人堪堪拉住我──是柳三。我甩开他的手。

有什麽东西顺著右臂蜿蜒下，温的。原来不知什麽时候受了伤，著血，却不到痛。

柳三陡然止步，转，一把将我抱住。他的靠在我肩上，抱著我的手抖得厉害。我下意识的气，但我闻不到，那一飘渺的佛手被血的味暴地掩藏了。他在我耳边低语：“你还活著，真是太好了……真是太好了……”

王虎想笑，却牵动了伤引起一阵咳嗽。

我再问他：“大军初一战就伤亡惨重，这一仗已

原来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