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听了那些下人的谈话才知，朝里虽然没什麽明显的变动，但曾祖父在这两个月里为了几件小事已经被当朝训斥了好几次，卞家上月新添的幼孙也没有依以前的惯例赐爵，可见是风光不再了。败落的势明人一看便知。虎视眈眈的柳丞相倒是父凭女贵，风正健。

“哦？”我一扬眉，问：“你刚才的话是什麽意思？”

可惜现在再想，已是太晚。

夜半无人，我忍不住便暗暗恨，早知只有这几年的风光，一早便该好好恃而骄，一辈有一次“狭天以令诸侯”也不枉了此生。真是辜负了那几年青年华！

她正反问：“能有什麽意思？不过和大人是一样的心思。我不是甘愿的，大人也不是甘愿留在这里的。青都只一晌，最好是能仗剑江湖，浪迹天下！谁又愿意把大把大把的光虚掷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？”

我啧啧惋叹。

“女英雄胆识过人，佩服！佩服！”我假笑。

“只要我在一天，就永远不许你离开！”

如今也不了那麽多了，我日思夜想的就是怎麽逃生天。“只要我在一天，就永远不许你离开！”──我才廿岁，风华正茂，如日当空，难不成真要一生困死在这白？！我开始留意守卫换班和各的置情况，可惜自从那晚之後，白的戒备森严了很多，我也不能随意走动，好几天下来还是一无所获。

“难真的不去了？”我喃喃自语。──我在湖心榭小憩的时候，向来是不许旁人靠近的，因此也不怕被人听见。

这一次，要走到天南地北天涯海角天长

我低下，白湖烟笼翠罩，屹立了百年的皇城在底微漾著，我从不知半生所之地，看起来竟像是一场幻梦……

她一笑，伶俐地转个，段极其哨：“茕茕孑立，无长，有什麽好怕的？”

她斩钉截铁地：“是。”说完了，期待地看著我。难得志同合！我欣然回答：“好！反正一个人上路也是寂寞！”应四雀跃起来：“太好了！我注意了很久了，每天时班前後，靠近我房间的南侧墙附近几乎有一刻锺不会有人经过，足够我们去了！”我又惊又喜，蓦地想起来一个问题，我问：“听说皇上下了严旨，有人敢私自放我去的，以谋逆论──你不怕麽？”

一个十八九岁的女笑地站在我後，丹凤、柳叶眉，莲面生，透著南方女的俏丽。她盈盈地答：“我叫应四。是被派来服侍大人的，只不过人微言轻，等闲哪能近得了大人的？大人自然不认得我。”

“什麽人？”我骇了一，连忙回过。

声，慢慢阖上门。只要他在──他总是这麽自信！於是想起那句“重过闾门万事悲，同来何事不同归。”我猜大凡人间佳偶、齐眉侣，不是生离便是死别，反正总也逃不过这一天，要是真能有同来并且同归的那反倒是异数了。心有灵犀！心有灵犀！──一灵犀莫非真够一世所用？

且容我他如风行上……

她一拱手，亦有模有样，连声：“承让。承让。”

──不让我走，我偏要走！

我有迟疑：“你的意思是……要跟我一起走？”

“要去也不是不行。”一把清脆的女声陡地接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