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玉颤颤巍巍地将玉菩萨收好，躲到杨坤的后。杨坤握着枪柄的手松了松，看着何湛古井无波的容，杨坤只觉心中闷得难受，那窒息让他备觉眩：“我是不会放弃的。”

杨坤亦请求：“裴之，若不成也没关系，但还请你尽力一试。”

何湛将沈玉推到杨坤怀中，冷着声说：“即刻带他走，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你们来过这儿。”

何湛将宁晋手中的瓶接下来，侧对着杨坤，没有去看他。何湛打量着瓶，抚摸着上细细的纹理，说：“褚恭，你想什么就去好了，不必顾忌我。”

沈玉一愣，他还真不知自己要告得是谁，只知坝塌陷乃是人祸并非天灾，他要告得应该是负责修建坝的监长，至于姓甚名谁，哪是他一介草民可知晓的？

杨坤说：“两年前在青州，我欠你一条命。”他将沈玉往后推了推，又说：“可你兄长害了人，这件事我绝不会姑息，也绝不会善罢甘休。”他将手中的枪奉给何湛，：“帮怀珏伸冤是我的义。对不起。”

杨坤满血痕地倒在雪地中，如盐的雪粒落在他的上，将他缓缓埋住。没有人愿意帮他，甚至那名被他救下的女也惊慌着逃走。杨坤以为他自己快要死了，模模糊糊中见到一位红衣公踏雪而来，后面跟着的小厮给他撑着一把墨金的纸伞

“别那么激动，吓着孩了。”何湛缓步走过去，看着杨坤的后，“你看，我侄儿都要拿瓶砸你了。”

杨坤赶忙回看去，果然见宁晋抱着个瓶作势要砸他。两人两两相望，面面相觑。何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将沈玉从地上拉起来。何湛碰到沈玉的那一刻，沈玉吓得都了，生怕这人要杀他。这可好！这可好！这京城大大小小上千个官员，找谁不好，偏偏就找上何湛，一撞到枪上！

杨坤眉骤然拧，见何湛走向沈玉，他瞬间飞跃至前，抄起红缨枪横挡在沈玉面前。包裹着红缨枪的锦布落在地，银枪在黑夜中闪动着骇人的寒光。枪被勾的革包着，看不锋利，可那枪却已指向何湛。

雕刻致，所用玉石更属上乘，乃是不可多得的宝。沈玉说：“路上便听杨兄提及公好古玩，这金樽玉菩萨乃我桃村历来供奉的神像，我受村民之托上京告状，愿将此献给贵人，以求还我桃村一个公。”

何湛站起来，将门推开，风卷着细雨从门外涌来，濡何湛的衣袍。他回过，看向沈玉和杨坤说：“你要告得人是工郎中何德，他是我的兄长。”

“裴之！”杨坤怒喝一声，“休要伤他！”

酒到嘴里都化成了苦涩，没有半分醇香。半晌，何湛苦笑了声，问：“你来之前，也不打听打听要告得是谁么？”

两年前的青州龙安城下了第一场细雪，南方很少见到这样的雪天，也很少有这样冷的时候。龙安城内的金家是当地有名的豪绅，金家的大少爷在龙安城内也是了名的横行霸，金少爷光天化日下抢民女，杨坤一时气愤不过刀相助，却被金少爷豢养的刀客打得半死。杨坤浴血，盛怒下奋起反抗，与那些刀客拼死相杀，却在纷中误杀了金大少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