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息，等这边的事了，咱们去熙陆吧。北驰认识不少名医，定能治好你。”

“呵——治不好也没关系。”洛云息手肘着，撑在桌案上醉意朦胧。“慕九？北驰果然不是真名啊。”

趁洛云息愣神的工夫，季南游直接撑开他的手就势拍了下，清脆的一声响。

“没事了。已经过去了。你活了下来，那就好。”慕北驰把酒坛推开，递了杯

慕北驰反手把他的手指包在掌心里，了，缓缓地把他手指扳直，对到自己手上。十指贴相合，庄重得像一个吻。“苍天在上，穆九在此起誓，与我掌心相对之人即为兄弟，无论他换了何名、何地，愿扶持守护、不离不弃。”

洛云息糊地“嗯”了下，忽：“我是凌晞曜，排行六。娘亲说我的名字是破晓的日光。”季南游震惊地看向慕北驰，姓凌？那不就是……“云息，我记得当年大烨和熙陆的国战，统帅也是姓凌？”

“那是我父亲。”洛云息直言。“当年父亲兵败，有密报说他有通敌的嫌疑，朝廷派了扈老将军接替他。战争结束后，父亲押回待审，凌府外也被兵士把守，我们都被禁其中。先皇病逝前坐实了父亲的叛国罪名，凌府满门抄斩。”洛云息闭上，回忆起那场劫难：“那夜很黑，一星光都没。府外巡防的兵士多了几倍。府里人人自危，知父亲怕是凶多吉少了。三更时家里燃起火光，人都借着机会拥挤着往外跑。随后，顾知礼领兵前来宣旨——父亲阵前通敌叛国，斩立决。”洛云息的声调没有什么起伏，机械地复述着。情绪压得太久，已经忘记了该如何表达。他呛了酒，剧烈的咳嗽起来。慕北驰轻顺他的后背，犹如安。

“穆九是份。我更喜北驰这个名字。”

“那咱们击掌起誓，肝胆相照同生共死。”慕北驰随即淡笑着说，抬右手。季南游面对他抬起左手，“一边一下，二哥，来吧。”他的“二哥”叫的自然亲切，角微翘，眸莹晶亮，清澈朗。洛云息不由自主的伸手去，中途顿住，只是轻轻握了下他们的手指。

“小时候半仙给小爷算命，说我能活八十岁。分几十年给你好了。”季南游无所谓地说。“北驰看就是命长的，匀给你就够了。”

“别考虑了，快把香案摆上。”季南游说着想要去张罗，被洛云息拉住，“我心里已经当你是兄弟，不在乎那些仪式。”

最初的怪诞过后，有温绵绵不断地泛上来。他拍了拍乎乎的额角，“我可是朝廷逃犯。永不遇赦。你倒是会给自己找麻烦。”“那有什么。小爷也上过通缉榜，悬赏百金，咱俩谁贵？”洛云息迷惑地看他，“……唔？”“想当年小爷在熙陆个贼的小领，混吃混喝多逍遥快活，呼朋唤友喝酒练剑，没事就策扬鞭……劫一票。”季南游说着颇为幽怨的看了慕北驰，你说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去剿什么匪！小爷大好生活都让你搅了，不慎连人都给缴了……慕北驰老神在在，本不理他。那次“散散心”收获不错，趟平了山不说还扫来这么个人。

一败涂地的自己。哦，北驰还说过什么，他说喜。何等侥幸，在最糟糕的境地邂逅最的风景。

“这幅肯定要死得比你们早的。祈愿同生，共死怕是不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