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影愣了愣，才反应过来大概是在说自己唱的不错。怎么还有那么不带烟火气儿的夸奖呢。她觉得这客人也是冷淡的有趣，不由笑了笑。气氛轻松了些。“公喜哪里的调？家练好了下次唱给您听。”

“家只能成这样了，献丑了。”梦影羞赧地低：“且只记得这首。”

梦影安心了些，想是客人情如此，没有不悦的意思。偷看去，真是生的副好相貌。剑眉星目，英气人，五官犹如刀刻，带着冷的。好看是好看，就是太凌厉了。整个人浸着冷冰冰的味。

“秦岚疏！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了，告诉你，最多再有半年，这楼就等着完吧！一个也挣不来，到时候你还不是被千人骑的货！不过是个克死男人的寡妇……”

“家幼时也喜那里的曲儿，带着份直亲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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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常来青楼的客人，都只是听些丝竹靡音应个景，陶埙苍凉犹如呜咽的音现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。但既然是客人要听，她也没办法。从匣里取的陨，还是父亲当年的遗，有多少年没碰过了。

“行了。”对面的人挥手叫停。

楼里，还不到你称老！来几个人，把他轰去。”

“公可要用些酒菜？”想镇定的斟杯酒递过去，手却止不住抖动，酒洒来几滴。对面的人接过杯饮下。

“家父生前教的。虽然曲调都会，却始终学不成。”

这厢为了个女人动手动脚，那厢一派祥和景象。梦影姑娘已经唱了大半个时辰的曲。对面的客人仍是眉目冷峭不动如山的模样。她实在搞不懂怎么会有人重金包了她只为听曲，而且听的都是些乡间小调。可她不敢停，这人上带着久居人上的威势，让她觉得屋里罩着团冷气，不禁打了个颤，错了音。

“哦？”

“小时候跟着父母亲街卖过唱，十里八乡的转过些年。很多地方的小调还能唱的来。只是到了楼里练的少了，公不要取笑才好。”

“谁教的？”

话还没说完，他就被十几个掌的满地找牙。这次秦岚疏没有手下留情，直打的刘智泪和鼻血齐飞，爹妈都认不来。“……给我等着！”勉留下句撑场的话，夹着尾跑了。

“听说你擅长乐，可会埙？”

哄堂大笑。刘智吭吭哧哧的爬起来，咬牙切齿地看了圈，脸都扭曲了。他倒是没伤着，秦岚疏手劲用的巧，最多只是让他摔的难看。可有的人就是这样，没遇到真正危险的时候，总认为脸比命重要。

“吧。”

“不错。”

“这……只会一。怕不得公的耳。”

“臭娘们！”刘智被当众扫了面，脸涨得通红，抬手去秦岚疏掌，被她扣住脉门，反手一拧，用力给扔了去，撞倒了几张桌，摔了个狗啃屎。

若是洛璟言在场，定能认此人就是当日送灯的黑衣人——化名“凌念”的顾瑜瑾。

初时的断断续续的，之后畅很多。浑厚低沉的曲，像是老人在讲述久远沉闷的故事。顾瑜瑾听的认真。不苟言笑的脸上看得一份专注。他真的只是为听曲而来。

“去过很多地方？”顾瑜瑾问。

“淮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