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南游被晃了。心下惊异，他原来也会这样笑啊，像桃落满山。洛云息谢，站的笔直，盯着地上那杆长枪，对季南游抱拳：“受教了。”

天云清，清疏秋意。三人在院里支了张桌，摆上酒菜，天南海北的聊着。季南游兴致颇讲了很多江湖趣闻，慕北驰也压下满腹心事说了些地方风貌。两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，博闻识侃侃而谈，气氛洽。洛云息听的多说的少，一直带着浅浅笑意，因为酒的原因，他脸上浮红的颜，双眸也上层，整个人都褪去了清冷疏离，愈发真实生动起来。

此刻他再也不是居简的孱弱病患，而像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将领，举手之间，神采飞扬。慕北驰看得怔然。他觉得洛云息不同了，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的样，仿佛在他上有什么沉眠的东西苏醒过来。越来越像他记忆中的某个人，但那是谁，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
“输了便是输了，我不及你，再比多少次都一样。”他垂下，很快抬起来直视着季南游，“若是右手完好，倒可以多撑会。”他只能左手持枪，脸上却并无自哀之，十年时间已经足够接受事实。

慕北驰听季南游的前半句话不知为什么有些尴

“每个都上心，真是为难……”懒洋洋的腔调直叫人恨得心里。“北驰，就这我倒是佩服你，片叶不沾啊。云息有没有几个红粉啊，喜什么样女人？”

“云息客气了，我就是力气大些！你这招式走的是灵巧的路。洛二爷名师徒，虽然和他成名的刚烈路数不同。”季南游随意，睛里却藏着抹探究的意味。

季南游朗声笑来，“云息，你很好。”又朝慕北驰招招手，“今儿个大家兴，喝酒吧。云息来吗？”

“……大概都嫁人了。也不知她们洗手煮羹汤是什么风情。”他遗憾的舒了气，睛一亮，“还好有我们岚疏。”

挟着满锐气，耀的如同窍的利刃。“南游！”慕北驰大惊失，即使知季南游只是玩闹，自有分寸，仍是心惊，挥剑去截。无奈季南游先发制人，去势极快，他终究晚了一瞬。

“噹”一声，洛云息挥枪拨开季南游的剑。他招很是巧妙，举重若轻，避其锋芒。饶是如此，仍震的虎发麻，沉闷。季南游有些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。早料到洛云息不是个只会玩玩机括的文弱公，没想到竟有如此手。不由起了较量的心思，想看看这人到底藏了多少东西。“南游，别用内力！”慕北驰疾声提醒，他和洛云息过手，知他并无内力。季南游应了声，纯粹只与他切磋招式。洛云息凝神招架。

“你还没好，是我占了便宜，等痊愈了，咱们再耍耍。”季南游挠挠眉，“哎云息，你别生气。”

片刻之后，洛云息力不济，长枪脱手而，哐啷跌落地上，连退数步站立不稳。慕北驰踏前扶住他。洛云息神恍惚，忽而灿然一笑。

酒过三巡，季南游微有醉意，摇晃脑的说：“这时候要是有几个红粉知己陪着，起舞影，那才真是齐人之福啊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你倒是个会享受的。”慕北驰微哂，“你的那些个知己呢？”

“别打她主意！要是没有真正上心的，就少祸害几个吧。”

“季兄谬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