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又恢复到遇见于朗之前的状态，老大和沈哲夜夜开黑，白天补觉，百忙之中时间写毕业论文。江天晓则终日浑浑噩噩躺在床上，半睡半醒。

“我知你是受害者，你别接，”龙克连忙：“只是，他已经活了快二百年了，除了被迫活着他又能怎么办呢？他的确——的确是实在没办法了。”

白天渐长，有时凌晨四五的时候，沈哲和老大的鼾声此起彼伏，江天晓一动不动望着窗外泛白的天空。

“没什么打算，毕业了就找工作。”

钱。”

现在的觉就像从一场绮丽而繁复的梦境中醒来，醒是醒了，但还没醒彻底。

于朗现在在什么？在武汉吗？他的怎么样了？

“哎，”龙克皱着眉坐下：“江天晓，你——你和他，已经彻底……断了么？”

“哎是，”老大往嘴里送了颗槟榔：“现在赚钱可太他妈难了，今年过年我手下一个副总，喝得都酒中毒啊……”

那些记忆像狂风一样呼啸而来，席卷他里每一个最微小的角落。

他想就这样和于朗在一起，在光下，慢慢散步。

“他……”龙克顿了一下，减小了音量：“他也很可怜，你别太恨他，虽然我知我这么说难为你了。”

“我没事啊。”江天晓说。

搬回宿舍一周之后，龙克来了一趟。

江天晓，没再多说。

“而且他那个病，你也知，”龙克说：“这些年他开始现昏迷的情况，也不知原因。他很害怕这情况会越来越严重，但实际就是如此。我听说……很多年前于朗试过服毒，他想杀死自己，但是没有死成。他甚至差去楼，可他又怕楼之后变成活僵尸……”

“没事的人不会说自己没事，你知么，”龙克摇：“你下一步怎么打算的？”

“他苦？”野火般的愤怒又冒来：“我中的时候就……一直到现在，被他耍得团团转，还差把命搭上，他苦，那我找谁说理去？”

“……看情况吧。”

江天晓前浮现于朗那个惨淡的笑，于朗说他之所以很会菜，是因为活着的时光太漫长，太无聊。

老大哈哈大笑，江天晓也笑了两声。

“**到很老很老的时候也不厌倦。”

江天晓难以置信地问：“楼？于朗？”

那天中午他们吃过螺蛳粉走在柳州的街上，光猛烈空气，淡淡的油烟味从居民楼开着的窗里飞来。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，可那场景让江天晓无端想起一生一世。他想如果能和于朗在市井之**度一生一世就好了，他是个庸人俗人没息的人，他不向往星辰大海，说实话也对打倒沉渊门没什么望。

“留在武汉么？”

虽然于朗想要找回

“嗯，”江天晓平静：“已经完全没有联系了，也没再见过。”

寂寞吗？的确是寂寞的吧。

“你……”龙克看着江天晓，半晌别过目光，叹了气。

正巧沈哲老大和同学去聚会，江天晓便直白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服了江天晓，我看他就差个导，然后上厕所都不用下床了……”沈哲一边疯狂敲击键盘，一边吐槽。

那个画面江天晓似乎能想象来，于朗独自一个人对着或宽敞或仄的厨房，默默切菜，加，调味。等待的间隙，他面无表情地站着。

于朗怎么能骗我？他真的没有一丁过我么——是啊他本没有那一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