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朗没说话，半晌，才回答：“再抱一会儿……”

一颗心得像要冲，江天晓胆战心惊地想，于老师不会发现我心加速了吧……

是打开柜门那一刹那——真以为里面站着个人。

已经是脸对脸坐在一张床上了，怎么过来？江天晓的心猛了一下，也许是黑暗滋生了勇气，他张开双臂，缓缓抱住了于朗。

江天晓猛地睁开。

“你冷不冷？”

“江天晓。”于朗小声叫他。

他默默收双臂，箍住于朗瘦劲的腰。

江天晓被冻得打了过寒战，却听见于朗在耳边，发一声舒服的喟叹。

于朗的手竟然是冰凉的。猛一接，像把手伸了冬天的冰里。

睡不着，又不敢翻——这床太响。江天晓只好闭上，默默听着窗外的雨声。雨似乎小了一些，打在窗上不再是急促的噼里啪啦声，而是滴滴哒哒的。

“江天晓，”于朗闷闷地开：“你……”

“于朗？！”江天晓呼一滞：“于朗！！！”
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江天晓吓了一：“你是不是很难受？那我们去叫何盛，我们现在就去医院！”

“你的名字是取自那首么，”于朗在江天晓耳边轻轻地、轻轻地笑了一下，气若游丝：“雨后江天……”

江天晓猛地搂住了于朗。

他想起以前于朗忽然过去的情景，颈动脉会变成黑……

于朗的寒如冰块。

也不知听了多久，终于意识模糊，渐渐睡着了。

“江天晓，江天晓？”

“冷？”江天晓抹了把脖上的汗：“不冷啊。”

他的话没说完，人却没了声响。

“你再……用力一。”

“啊，好！”

——于朗的实在是冰冷得反常，连带着让他也觉冷飕飕的。

“没用的，”于朗轻叹：“我已病膏肓了。”

他一边说着，脑袋一边无力地枕在了江天晓肩膀上。

于朗闷哼一声摔在江天晓上，狠狠住了江

“这不是医院能治的病……”短短几分钟，于朗的声音更加虚弱了：“这是命，我咎由自取……江天晓……我有后悔了……”

“我怎么……这么冷，”于朗顿了顿，低声重复：“冷。”

“啊？”江天晓犹豫了两秒，伸手去碰了碰于朗的手——“呃！”

还好还好，他没发现。

“啊……”江天晓睁开，又被光刺得眯起睛——于朗亮着手电筒，坐了起来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觉得我可能要死在这儿。”

他的声音比之刚才说话时更加颤抖，连呼来的气息都是冷的。

“于老师，”江天晓的心悬起来：“我不懂你的意思，你……我们现在就去医院，行不行？”

“于老师，”江天晓皱眉：“你是不是，那个……病，又犯了？”

“我不知，”于朗关掉手电筒，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：“你过来。”

“你疯什么！”于朗俯下，用气音在江天晓耳边说：“不要声！”
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，窗关着，房间更加闷。

“嗯？”

江天晓心想完了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江天晓上已经没有汗了。

“唔——”

江天晓的指尖已经被冻麻了，整个人却犹如锅上的蚂蚁：“于老师——于朗？！于朗？！”

视野里一片黑暗，一只手正捂着他的嘴！

“于老师，”江天晓问：“你觉怎么样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