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甚至有些恍惚他最后喊的到底是谁的名字，是远夕还是弈汐？他是在呼唤他早已逝去的小弟，还是在叮嘱我这个欠他一个故事的人？

墨远山的声音骤然从我后传来，我心下一正要回，却被夏煜大声喝止：“别回！”

随即又是一凄厉的喊声：“远山哥哥——！”

“都倒在地上，生死不明。”夏煜还是没有放下撑着我脑袋的手，“宋书首被刺中要害多半活不了，严长老伤重失血太多，若不及时救治，恐怕也撑不了多久。”他顿了顿又接着说，“睿王派人搜宋书首的，可能在找鸿雁笔。”

“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——远夕！”

“说起睿王……你知他吗？”

“他是当今圣上的同母胞弟，很得圣上，可他本人心却不在朝堂，向来不问政事，只与江湖侠士结。”夏煜在我耳边小声说，“待他成年领了封号，圣上见他还是这样，脆为

方才那一声“远山哥哥”是睿王叫的，自那之后，石台上还是一片沉默，只是间或传来几压抑的哭音，甚至没人顾得上我拿了千重锁赶回去。

我还没转过去就被吓住了，一时停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。

把桥修的如此简陋危险，一边在心里判定这睿王瞎脑坏还一，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桥。

八面玲珑是他，趋利避害是他，机警觉是他，细致温柔是他，但这些好像又都不是他。

“他刀了。”夏煜的声音也显得很是沉重，“他在银蛛丝的网里刀，宋明光最终也收了网。”

他的心底究竟是一番怎样的风景？他曾与我掀起那些尘封心事的幕帘，让我窥见了那一方小小的角落里一半一半暗夜互相映衬，一半血池一半清渠汇淌，而他似乎就在这样的矛盾界久久凝望。

他是看到了什么，才会给自己选择这样的结局？

“手给我！”夏煜跪在了边缘，将脚上的链拉到最远，尽可能将手伸长，我也向前一步迈一大步，终于抓住了他的手，他再一使劲，就将我也拉上了石。

我一步一晃，像是行走在波涛之上，好不容易走过一半，终于掌握了些许窍门，我越走越快，虽然险境，但我是在向夏煜靠近，就差一我就可以握住他的手。

“严长老和宋书首怎么样？”我抓住自己被忽略的机会问夏煜。

当初最忠诚的是他，最后背叛的也是他，我想宋明光或许也不明白，自己为什么会栽在随行自己近十载的墨远山手里。

我心中怅然。

夏煜不让我回，大概是怕我见惨状会失足从绳桥上掉下去。

这绳确实如夏煜所说，栓得牢拉得，没我想象的那么，但毕竟也只是绳，我刚站上去，它就开始剧烈摇晃起伏，吓得我抓住左右两边，大气都不敢。

“合它的节奏，快一反而更好走。”夏煜已经走到了石边缘，俯下伸手等我。

“墨远山他怎么了？！”我就是再傻也能大致听懂方才的响动意味着什么。

“你不要回看。”我才刚从地上撑起，就被夏煜拥怀里，我的下搁在他的肩上，他的一只手就撑在我脑后，不让我回。

所以，他一定死无全尸。

墨远山，直到最后我也没能看懂这个人，正像他这本就带着些朦胧意蕴的名字，也像他从未睁开的睛，旁人无法看透他的内心，无法揣他的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