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立刻换了一样：“我要我的剑。”

我看着他以放松的姿势坐在我边，一盘着一弯曲撑着地，胳膊就搭在膝盖上，真是一副闲话家常的画面。我自己也顺着他翻侧躺，准备洗耳恭听。

墨远山最终没有离开，却是让严九请来了宋明光。

“即使不说门当对那些俗世规矩，也不说你二人皆是男，没法儿明媒正娶，单说他一个千重雪长大的野小，和你一起整日也没个正形不知收敛，说要跟着你，暗中又瞒着你给千重雪传信，这不是害了你吗？我可以原谅你涉世未，却也不能看着你被蒙骗。爷爷是过来人，看得你们若一意孤行必不会有好结果。”

只是我没想到墨远山他架势摆得足，真正讲起故事来，却比夏煜讲的

“那你走吧。”人我要杀，但不是现在。

这次宋明光同意了，又对墨远山代几句就带着严九离开。

宋明光说：“仗剑者的剑由我保更为稳妥，你换一样。”

“想听什么？”

我说：“不，我喜你。”

最开始就是他和段三论合谋夺了十二红梅坛坛主之位，而后是他向宋明光通风报信害夏煜绝望得要自请祭笔，到现在又是他！还是他！说什么“让他一条命”！

墨远山没说话，在我面前蹲下捡起了碗，包括摔裂开的那一小块瓷片。

我再换一样：“我要他陪我。”

留下的墨远山看着我苦笑：“夏小公这是怨恨在下吗？”

宋明光又摇：“你伤成这样，还要剑什么。”

笑着说。

墨远山说：“夏小公，你就是看在下好欺负，可着劲儿折腾。依在下之见，若是心里不好受，喝了药就睡吧。”

“若我不走，你就不杀了吗？”墨远山

我觉得他说的就是他自己。

我不想再听宋明光说这些话，他越说，我心里的悔与恨就越发尖利，几乎要从内而外一一刺穿我的心，从我肋骨之间破开，再向外延展扎伤周围所有人。

“……弈汐，许多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，宋爷爷绝不会害你。”宋明光伸手把我垂在前的那一缕发拨开，我看见他手上的茧很厚，尤其是在指节关节，“今日为了你，我们就不再行路，你好生休息，等我们回去，就带你见见我那侄孙女，今年刚十七岁，格尤其温顺，长得也好还会照顾人……”

“你要是走了，我就杀了他。”我抬手指着严九。

“听我上次没让你说的，我现在想听了。”

地说：“你不许走。”

“是，即使他今日不死，待鸿雁书到手，他也依然要死。”我早就知了，“因为只要他和我在一起，就会让您觉得无法掌控，您一向最欣赏我的胆怯和弱。”

墨远山叹气：“唉，谁叫我心地善良，总是听不得别人求我呢。”

宋明光来了也没和墨远山说话，他也像先前一样坐在我边，握着我的手：“弈汐啊，你从小养在家里，没在这江湖上摸爬打，不晓得这世上的人，许多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！”

严九严九严九！

我当然要杀！我从未对他人产生如此烈的杀意！

墨远山确实很好欺负，我不打算放过他：“墨兄，我睡不着，我想听你讲故事。”

我说：“我要我哥的剑。”

凭什么？凭什么勇敢大的人天生就该更大的牺牲，凭什么得了好的懦夫还能心安理得毫不恩地活下来？

他该死，我也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