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皙的手掌上，沾了一暗赤的血渍，昏黄的油灯下也觉目惊心。

莫风止看见她里的惊恐，笑得更愉悦，柔声：“哎呀，闵姑娘已经听说我的事了吗？是不是吓到你了？这可就叫人为难了，我本来不想吓到你的呢……”

无以名状的恐惧中，她情不自禁退了一步，甚至觉得足上的绣鞋也漉漉的，像是一脚踩了血泊里！

她背过去，慢慢在针线笸箩里找了好

她现在听到的雨声，到底是淅淅沥沥的雨，还是屋檐上下的血？！

莫风止跟着看过去，恍然笑：“闵姑娘多虑了，我可不是血沿檐那老怪。现在用不着再冒充他了，我才不喜得到都是血……”

莫风止注意到她的目光，扬了扬手里的面，叹着气摇：“你想问这是谁的？放心，不是你家雷五公的……”

他把面随手放下，忽然皱眉看着自己的手。

轻柔的语调，漫不经心的吻，说的却是丧心病狂的话语。

莫风止地拧起眉，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。

他随吩咐：“拿来我试试。”

“杀人嘛，脆利落最好。只要人断了气，我就开心，没那么多讲究。”

那把伞是莫风止从外面撑来的，合拢以后靠在墙角，仍在漉漉的滴。伞尖那块的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小滩暗的渍……

笑。

她听黄捕说过，南刀客那桩案里，不但满门上下犬不留，几个人的尸还被悬挂在屋檐上，尽鲜血而死！

但他明明是在对着人微笑，闵三娘却有被毒蛇盯上的错觉，忍不住遍生寒。

莫风止也不嫌弃她陋的手艺，抖开斗篷披在肩上，长长呼一气：“不错。”

闵三娘的目光不由落在墙角的雨伞上。

那么——

他似真还假地苦恼着，抬手捋了一下漉漉的刘海。

闵三娘迟疑了下，不敢声，依言递了给他。

他把手在衣襟上了又，莫名烦躁。一抬，他看见闵三娘到一半的斗篷，忽然又转怒为喜。

雨天里光线昏暗，冷风穿窗而，得灯焰摇摇坠，幢幢黑影在墙和地面上晃动着。大的影几乎把她纤瘦的整个吞没了。

他眉形秀，珠亮幽幽的，笑意温存，仿佛这席话自肺腑，说得情真意切。

闵三娘提起的心还没来得及落下，便听他轻描淡写接了一句：“这是小乔的。”

闵三娘心如擂鼓，朝油灯走了几步。

闵三娘睁睁看着他手上的银面，咙喑哑，言又止。

那滩血还在缓缓扩大，或许是被雨稀释过，腥气并没那么明显。可闵三娘想到至今没回来的两个小伙计，心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……

莫风止又笑了：“你说呢？”

莫风止瞥了瞥下摆长的一截布料，漫不经心：“你去拿剪来，裁掉一截。”

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后，闵三娘终于颤抖着声音问：“那小乔他……”

但他个比梁御风矮了一大截，闵三娘手艺再差，剪裁的尺寸总不会太离谱，这斗篷不免显得太长了，披在他上不不类，一不留心说不准还会给绊一跤。

昏暗的光线下，她先前竟是没发现，那是一滩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