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重除了衣服，赤条条走到贺兰谨面前。

“下去吧。”他吩咐人。六个人退了去。

两人下了。温正好十分舒适。周重低声：“第一次？”

何况这会儿周重要睡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小官。

周重低声调笑：“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，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，就该知这事情无可转圜了。”

贺兰谨答得也像谜语：“新旧本并没什么不好。只可惜定国寺的新是无可奈何之事。”

这本是一句废话，因火灾重修的大殿，岂有不新之理？

周重不再说话，等到了王府，他就叫贺兰谨去他常住的持清院。

“殿下……”贺兰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
贺兰抬起看这才与周重直视：“殿下果然是雷厉风行。”

几年，到淳徽驾崩时候，仍未完毕。

他换了衣服，过来就将贺兰谨带到内室。人在他回来之前早就收拾好了。他惯会享受，在院后面砌了温泉。

周重忽然温柔起来，也问了句废话：“新有什么不好？”

淳徽摇摇，说：“凡事都要顺其自然才好……要我倒愿意看看此时的定国寺。”

他不说话，只是看了贺兰谨，便让人为他脱衣。

贺兰咬住嘴。

贺兰谨坦言：“宏丽伟壮，国中恐怕再没有能媲的。唯一一不足，就是太新了。”

周重立刻想了个好办法：“我命画师去画下来。将定国寺的制式和此后的修葺过程都绘成画册，如此可长久留存。”可惜淳徽病得太重。这本画册才起了个，他就看不到了。

贺兰没吭声。

他转到贺兰谨后，为他脱下外衣，然后是内衫。贺兰谨像怕冷似的突然缩了缩肩膀。

贺兰谨垂着仍是无所表示，旣不说话，也不去抚，仿佛打定了主意，决不先动一步。一双睛似乎十分无辜地看着周重。

贺兰慢慢呼几次，这才渐渐放松下来。

十分的明。

“定国寺如何？”周重问贺兰谨参观的想。

周重是才着迷的时候，贺兰谨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，只觉得十分好笑。

在周重边服侍的人，早己见怪不怪，一个个守如瓶，嘴踉铁打来的一样牢靠。哪怕他真把淳徽带到床上，这些人也不敢吐一个字去。

贺兰谨这时候才犹豫起来，微笑：“与殿下共浴，恐怕唐突。”

周重越发怜他起来，吻了吻他瘦削的肩膀，低声：“穿着衣还瞧不来，这样看……你也太瘦了。都到哪里去了？”

周重每每路过定国寺，总会想起那一日他跪在面相安宁的佛前，心中空空，仿佛从未生过一丝邪念。光透过窗棂，光亮中佛香袅袅。

贺兰两条长，在温泉中划了划，氤氳气中，只能看到波下的廓，像鱼尾一样优，周重己经忍耐不住。

淳徽病重时，周重曾去过定国寺为他祈寿，那时候前大殿在描金作业，许多佛像还未修缮完全。后殿才刚开始修葺斗拱。回来后，淳徽问起。周重便说他愿再送百斤金粉给定国寺，促定国寺尽快完工。

第4章肆

周重很赞赏。

“唉！”他终于说了两人衣衫尽褪后的第一句话，那语调说不是伤心还是满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