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边先生或许同他一样。

渡边先生或许并不需要他的认同。

渡边先生并没有说谢谢，他不好意思地问：“下次约会的时候，我会穿那件衣服。”他调出手机相簿里的相片，给贝利亚展示那件低胸设计的衣服。贝利亚不置可否，渡边先生显然也不是在征求他的许可。他从这种认知中忽然感受到一种源自掌控权缺失的恼怒，然而当渡边先生坐到一边，自愿由他摆弄，从不同角度将那湿润秘地收入相框中的时候，他又品尝到了宛如游戏的乐趣。

03　渡边先生与陆和猫

听见他们打开房门的声音，那个小男孩趿拉着拖鞋搭搭搭地从卧室里跑出来，怀里抱着一只灰色的西伯利亚森林猫。

“妈妈！”他脸上的笑容在看见渡边先生身旁的贝利亚之后就消失了。贝利亚伸出手比了比，这小男孩个子小小，年纪却比他小不上多少，他以后会是这小鬼的父亲，而他会叫这小鬼“二字”，想到这种场面令他汗毛倒竖，一个十七岁的男高中生显然没有任何做父亲的准备。

“你有小孩？那么，是从你那怪异的身体里生出来的？”贝利亚忍不住自己的音量，也忍不住用词的恶意，过早成熟的脸上难得显露一种年轻人情难自禁的幼稚冲动。

渡边先生拉过来自己的小孩，心平气和地说：“陆，这是妈妈喜欢的人。”

“……他会是我的新爸爸？”陆上下打量着贝利亚，举高了怀里的猫，气呼呼的，“不行，我和小贝都不同意！”猫被他不慎扯了下尾巴，喵呜一声从他怀中跳开，陆立刻追了上去。

渡边先生抱歉地笑笑，挽过贝利亚的手摩挲他的手背。“是你和哪个男人生的？”贝利亚神情阴翳地捏住渡边先生的下巴，“我可不会想要一个经过他人之手的东西。”

“……如果我说，他是我的孩子，也仅此而已，你会相信吗？”渡边先生轻轻一拂，贝利亚的桎梏轻轻松松地离开了。他放下贝利亚，拿过客厅里的相机，对着卧室的门口。陆追着猫，所有屋子都跑遍，又从卧室里奔了出来。

渡边先生按下了快门。

镜头追随着孩子与猫的动态轨迹一齐移动，他笑得开心，一边叫陆小心，又叫他放开手脚自由奔跑。“我们带着小贝去外面吧？”他提议着，“我刚回来的时候，发觉今天天气很好。”

陆点点头，去换衣服了。

“我来到地球之后，发觉这些小东西都很可爱。”渡边先生回到贝利亚身边，亲昵地偎依着他，向他展示储存卡里的照片，“你看，当这些小东西动起来的时候，我看见了从未有过的能量，与生命力。

“陆，就是在我这样的愿望下诞生的。”

“你在说些什么？”贝利亚从未在意那些照片，他在感受渡边先生身上清淡的味道。他似乎将要窥视到渡边先生的第三个秘密，这是他隐隐约约觉察到的现实。

“我的爱人，你想知道我的真名实姓吗？”

04　渡边先生就是伏井出K，伏井出K就是渡边先生

十年之前，那个坐在公园秋千上的男孩子恰好抬起了头，一道炫目的红光扎进了他的双眼中。他痛得泪流满面，紧闭着双眼哀嚎起来。当他再次睁开时，眼前的沙堆中躺着两个黑色的虫茧形状的物体，女人虚弱的声音从其中一个传出来。

“孩子，拜托，我想请你帮个忙。”

另一个虫茧也说话了，那是个男人的声音：“……A，你难道要……”

女人说：“K，你就用我的身体活下去吧。”

男人的虫茧顶部应声而开，一颗绿色的宝石在其中闪烁。“请你拿起它，放到我这里来。”女人请求道。小男孩迟疑着，最终仍是走了过去，捏着那个绿色的宝石，放到眼睛下去仔细端详，不愿松开手。

“……这个东西，我可以拥有它吗？”

孩子的脸上露出顽皮却恶劣的表情，男人说：“会的，再用十年的时间，你终会得到他。”

这一次，声音是从宝石中发出的。

孩子被吓了一跳，宝石险从手中脱出：“算了，真没意思。”他阴沉着稚嫩的脸，将宝石放在女人的躯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