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了笑，：“大志向呀殿下，诈书生真是自愧不如。”

正是方才被他来回痛骂的白术。

荀未明白过来，原来他说的是这个。

他低声：“不敬苍天，这就是我被贬下来的原因？”

大概是死到临了反而心中万事皆空一派淡然，左不过是地府再走一趟，什么晏离贤王皇帝没过面的帮手，一也不想再了。

这不是他从镜仙所说中顿悟来，而是在人间懵懵懂懂一路走来，见过诸多寻常生死别离，自己某一刻忽然萌生的想法。

镜仙当日却对他说，因果循环，报应不，若有人要历经国破家亡之悲，颠沛离之苦，那也是他命里该来的。

“不是这个，”晏离打断，“我问你的是，这多是你和他的劫，却要天下这么多人陪着遭此一难，你就没什么想法，心安理得地接受了？”

晏离安静地看着他，像是在第一次从审视，不如说，此前他即便知他失去记忆，也还是把他当从前那个人，只不过是更没个正形又装怂了，可是这一刻晏离忽然醒悟，不止如此。

晏离轻笑一声，荀未几乎可以想象到他那颗泪痣随这笑隐隐闪现的嘲。

他这语气完全暴本，极其欠揍，晏离居然没跟他急，听动静似乎在外面踱了几步，听起来却也不是焦躁，像是在思考些什么。

另一边，荀未百无聊赖地盘坐在牢房正中央。

说什么，都抵不过命运二字。

“逆天改命一说，大概是年轻时候随一说，除了狂傲，不见任何底气，我失忆了都嫌丢脸，还是不要再提的好。”

就算在此时荀未的视野里那人同整个世界一样都是倾斜的，他也一就认了那独一无二的嫌弃的神。

最初他想过，亡国不是儿戏，只为一人之故，竟要布下一场如此宏大的局，轻易剥夺凡人命，怎么能是神仙所为。

“是你那时告诉我，你是来助西北王得天下的。我回去就想，难不是本该如此？天下万有兴有亡有生有灭，这才是天理常运作之，即便是你我，也只能在这规则之下行事。”

“奉劝的话我早就说过了，”半晌，他缓缓开，“你这人，忘与不忘其实本没有差别，不论说什么，从来不肯听我的。”

荀未心脏重重了一下，仿佛全都震颤起来。逆天改命……他以前还说过这要遭天谴的话？

荀未腰酸背痛地在角落的床上醒来，一睁就看见栏槛外站着的人。

荀未直觉他是在对另一个自己说话，那个当初犯下大错，导致了这一切的荀未。他没回话，竖着耳朵默默听。

“当初你下界来时，”他并未回答，反而发一问，“镜仙是怎么说服你的？”

可是他执意撒手坐观，却总有人要拉他局。

荀未纵然不满他又转移话题，却只能被人牵着鼻走，他坐起来，披散的长发泻下来：“他说即便我一时心慈手，也会派人……”

属于从前的那分，最

“这一次，还不是只有这样的下场，”晏离奇地平静，“你说要逆天改命，连自己都忘记了，难还有可能到吗？”

第19章牢狱（一）

他翻了个面，懒洋洋：“大仙啊，对不住，我尽力了，天下兴亡什么的，只能拜托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