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离冷旁观，忽然：“你不还手？”

夜幕下的京城笼罩在雪夜的静谧中，内里却暗汹涌，诸方势力汇集此，这如同薄霜一般浮于表面的平静与繁华，很快就要被打破了。

荀未在车内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生涯。从天界贬到过凡间，经历过改朝换代，官场中浮沉二十年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，不就是兜兜转转猜错个人吗，要冷静。于是他：“你你你……”

“参见陛下。”

结果现在两个都是大老爷儿们，这有什么用啊？

荀未不自觉地向后靠在了车上：“这位朋友，你也知我失去了记忆啊，我怎么能知你是谁——以前有什么恩恩怨怨一笔勾销行不行？”

？”

晏离：“天居然还给你叫帮手，怎么，你自己完不成？”

“那个帮手，真的是你？”

晏离没等听完就狠狠给了他来了一记窝心肘，一面怒：“勾你个！谁跟你是朋友？”

晏离给他一个白：“我我我，我什么我。”

没想到这问题他还没问，那人却先来诘问他。

荀未捂着满金星吃力维持形象：“无碍，赶你的车。”

荀未算是明白了，这人一表明份，立刻就把人界的那酸腐规矩给忘了个净，里面那尖酸刻薄的本来。

他发现了，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反了过来，上车之前他是呼风唤雨的堂堂帝师，晏大人笑得再怎么险也还得听他的，上车之后他就是一个失去记忆弱如菜的小小散仙，晏大仙把他在地上打都没问题。

主人面不改在人群中穿行：“不必，瞧瞧民间世俗人情，也是好。”

又不是？荀未脑一懵，不顾后果脱而：“天派来的帮手啊。”

“我问你，”晏离黑着脸凑近来，恶声恶气：“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？喂，你还知我是谁吗？”

随从识趣地安静下来，不再多话。

车夫听见动静，在外面询问了一声：“老爷，什么响动？”

车晃晃悠悠又开起来了。

晏离眯着睛危险地看着他，荀未茫然地回视。

荀未完全反应不及，生生挨了这一下，本来就快贴上了，这么一捶，后脑勺立刻跟如铁的车来了个亲密接。前后夹击，荀太傅顿时验到了阔别已久的在云中飞是什么样的受。

直到在细小的飘雪中行很远，行人渐渐稀少，那人才摘下面，缓缓吐一气。

“什么帮手？”晏离盯着他：“喂，你那是什么表情？”

面前是偌大而空的皇城门，在雪中更是平添萧瑟之意。随从前去递上令牌，左右守将见过后慌忙下跪：

荀未听见这话一时既是松气又是不解，他一开始还以为又猜错，而且还一不留神把天这二字了去，正心下惴惴，听得晏离话中意思也非凡人，这才松了一气，不解是，他竟然不是天派遣的帮手，那他是谁？

荀未瞥了他一，敢怒不敢言。还手，那不是找揍吗？他

荀未其实这会儿还有犹疑，天要派帮手的话，他倒觉得先前那个仙女的猜测不错，就算是派个苏妲己下来，也没准能迷惑殷长焕一会儿，虽说他那人一看就跟声犬穷奢极这些方面离得很遥远，但没准越是看起来清心寡，越是容易沉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