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自己都不知原来我以前这么刻薄……

“然后呢，”荀未又问，“你当时怎么回答？”

他咳了一声，心说镜仙是执掌回镜的大仙，比他一小小散仙厉害多了，还是不要得罪了，于是打哈哈转移话题：“原来我们情还是不错的嘛，所以天帝罚我下界你怎么不帮我求情？我知你跟天帝情更好，不要否认了。”

这也太损了！他当时居然忍住了没揍这家伙吗！

荀未：“……”

镜仙：“不会的，天命不可违，天说他哪天亡国就是哪天，不会有半刻差误。到时就算你一时心慈手，也自会再派人下去帮忙的，阁下不必如此忧心。”

大约便从此刻，从这印记在人间现的那一瞬起，便是改朝换代的先令。天下风云变幻，沧海桑田，蛰伏四年，终是始于今朝，不可逆不可改。而这一切，不过是回镜中一缕云烟散去的时间。

荀未望着楼下款款而的魁，不由神思恍惚了一瞬。在人间不过二十年，他却仿佛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个标记了。

“没什么，”镜仙摇，看他郁卒的表情又忍不住幸灾乐祸：“现在也好玩儿的。”

我的镜了。”

或许，这也是他劫数的一分。

荀未心想，这家伙真恶劣啊，光会脸上笑眯眯的，真不是个狐仙之类的吗。

镜仙听罢却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，忽然笑开：“你剔去一魂一魄，不仅没了记忆，连也变得有……”

他正安完，又笑着促：“快去吧，那位大人啊，已经在人间等着了。”

那代表着一来自九重天外的威压和凌驾。殷长焕艰难维持了四年的天下安泰，也不过就在这只掌中随意翻覆罢了。

一切，恐怕尽数在执掌苍生的天帝的演算中。额上鲜红的仙籍印，难就是神明掌握他人命运的凭证么。还是如镜仙所说，当真是天命不可违？

荀未追问：“什么？”

“是么？”荀未疑惑地看了他一，“原来咱俩以前有情啊？”

荀未：“……”

荀未：“……”

荀未自己也知没什么转机，本来也不抱希望，只好郁闷：“那好歹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啊，我一定争取下不为例。”

镜仙：“他决定的事，我哪能嘴？”

“也算吧，”执掌回镜的年轻神明回忆：“当时你说，别侮辱镜了，这多是个窟窿，脸都照不见。”

荀未说不，真切地看到

镜仙：“然后你就要来揍我。”

他叹了气，：“我真觉得我没法胜任这个工作，要不还是罚我别的吧，到时还连带着耽误了司法天神可怎么办。”

荀未想，大约育一个天命之，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，殷长焕打生起，就背负他亲娘的一条命，此后步步艰辛，皆只能自己独自一人走来。

这是荀未在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接着他便只通过回境，来到了人界。

“我就说，”镜仙慢悠悠：“只有长得好看的才照得来脸。”

说是“等着”也不准确，殷长焕和他不同，是打下凡间，重成｀凡胎，不再有前尘记忆。荀未刚到人间的时候，他还在娘胎里，刚满八月，折腾人的本事就已经无师自通，搅得那女人日日痛苦不堪，最后果然难产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