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里桥是一座成都古桥，传说为战国时的蜀郡太守李冰所建，得名于三国时的蜀国名臣费祎，唐朝诗人张籍诗中写这里：“万里桥边多酒家，游人向谁家宿”。陈希风少年游学成都时也曾和友人从万里桥上走过，一去临河酒肆里，听着锦江涛声、看着当垆卓女悠闲地喝一个酩酊大醉。

陈希风侧耳听了一阵，皱眉：“也太安静。”他说的不是周围寂静无声，侧耳听来，可闻四周声鸟语、风穿叶林，但独独听不到人声，万里桥周围明明到都是人，却没有一个人声说话，陈希风自己也受这气氛影响，说话时不自觉压低了声音。

独孤斐挑了一件外衫披到人肩，关切：“我不是说了吗，太晚了就不要等我，你先休息。”

一家临河酒肆的包厢中，窗扉开，独孤斐与蒙着面纱的人凭窗而坐；独孤斐他们隔的包厢中，接天阁的大小梁小茵正伏在窗前；河岸边一棵大的杉木上，陶仲商竹笠，盘膝而坐；河面上一艘小舟里，陈希风从篾篷里探向万里桥上望了望，缩回向赵若明：“赵先生，我觉得这里有奇怪。”

独孤斐回到别院时，天已经完全暗下，雨声淅淅沥沥，卧房内红烛犹亮，他放轻了脚步走室内、绕过屏风，看到了一个女人。

若明拿一本册翻到一页，让陈希风看。

陈希风心中早有打算，他目光在书页上逡巡而过，抬手中其中一列。

赵若明定睛一看，那一列写得是——九月廿八，黑谱第一陆兼对阵白谱第十七魏朗。

人靠在独孤斐怀中，轻声说：“嗯，我相信你。”

窗半开，女人伏在窗边安静地看向窗外，像是某不知名的夜间开放的诡丽朵，香气糜丽，檐下风灯的光芒投在她雪白的侧脸上，望之令人魄魂摇。独孤斐着迷地看着这个丽绝的女人，这一瞬间，他心中满溢的痴迷让他自己都有些心惊，只不过是红粉骷髅、相，怎么会让他沉迷自此？他本是这样沉迷于女的人吗？

陈希风呆了一下，他对陆兼的印象，除了从陶仲商那里知的一，只有记忆里十余年前

赵若明正津津有味地翻看陈希风这几日写好的，也不抬地敷衍应声：“怎么了？”

今日是九月二十八，大清早，万里桥附近的酒家一开张，店中便会迅速满座，万里桥下这短短一截河，泊着数十艘小舟。但万里桥平坦宽阔的桥面上，只站了一个人，魏朗站在万里桥的桥。

但今日不同。

独孤斐将人揽在怀中，安地抚了抚人肩，温言：“我已经有办法找到小师妹了，你放心，我已经筹谋好为接天阁下一件大事，此事若成，再没有人能对你说三四。”

人叹息：“我担心你……怎么样，找到梁姑娘了吗？她愿意回去吗？我心里，我心里不知怎地，总是慌地厉害，我只怕最后总是我拖累了你。”

第54章

赵若明这才抬，他也静静听了一会，：“不愧是陆崖主，积威重。”言下之意，众人不敢声竟只是因为惧怕陆兼。

窗边的人为人久久注目，像是忽有所，回看向独孤斐，对他展颜一笑。独孤斐一对上那醉人的眸，心中的一迟疑立刻被抛开，他再次坠了无边无际的混沌温柔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