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带着录音笔录音，是他不为人知的习惯，陆追尾那会，他不是怕对方讹钱才录的音，而是他随时随地都在录音。他每天晚上都要将今天的录音播放一遍，近距离地倾听今天的声音。

俸迎张了张，话语即将冲破关卡的时候，却咬了牙关，默不作声。

“是说我丑吧。”绛猜到了大概，“无所谓，随便别人说去。”他都背了“丑”这个丑名，还有什么闲言碎语背负不了的，“你不用那么义愤填膺，我习惯了。”

绛一顿，笑开了，搂着俸迎肩，潇洒地走:“走，我们喝酒……呸，喝饮料去！”

于是，他为了一饱腹之，买了十串不同类的虫，吃得满虫香。

过一家卖炸昆虫的摊位，俸迎跟其他人一样作了惊奇和嫌弃的反应:“这些虫能吃啊？”

绛从到尾都不知发生了什么:“你怎么了？”

“不准说小绛！”俸迎突然回冲那两位女生大吼，不说那两人，连绛都吓了一。

他泡了一杯咖啡，打开电脑，从带里掏了一支录音笔，连上电脑，打开今天的录音文件。

“走吧。”

两位小姑娘在他们后，好奇又好笑地窃窃私语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哇哦，诶，他们两人好啊，会不会是模特呀？”

“的那个十有八.九是模特啦，但是稍矮一的就……”

“他吃了十串虫啊，好厉害，我都不敢吃。”

“小绛，我也要尝。”俸迎心动了，握住绛拿签的手，就着往自己嘴里一送，不知什么表情地咀嚼起来。他在艰难的思想斗争，要不要将这好吃的玩意跟蜈蚣这恶心的虫结合起来，然后他得了结论:想这问题好麻烦啊，不想了，好吃就行了。

“不知你看到他正脸没有，脸上好长一伤疤，特别吓人，像被人砍了一刀一样，这鬼模样怎么可能是模特？”

床买了，得明天才送来，绛又一次把俸迎锁卧室，自己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，坐在沙发上。

绛目光里划过晦涩不明的光，犹豫了几秒，他摇了摇:“人太多太吵，没听到。”

他就着孔上耳，将音频划到今晚的小吃街那里，接着两位女生的细语声宛如慢动作的镜，一帧一格额外清晰，额外地讽刺。

“怎么了？”绛一回，心虚的两人被他骇人的伤疤吓得魂飞魄散，小声骂了一句“神经”后，张皇失措地逃了。

睡不着。

——“不知你看到他正脸没有，脸上好长一伤疤，特别吓人，像被人砍了一刀一样，这

“小绛。”俸迎拉住了绛，“你有听到她们说什么吗？”

“所以人家是大丈夫，我们是小女呀嘻嘻。”

绛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一串炸蜈蚣，当着他面吃得蹦嘎脆:“不能吃敢拿来卖？”他小时候不知靠这些虫度过了多少个饥辘辘的日，那时候实在太饿，他没有勇气回家面对家人的拳打脚踢，只能靠着一双冻得发红的手，在农地里刨，刨到见到虫为止，然后像没见过钱的乞丐，扑上去把虫烤了。这个大少爷，哪里懂他过的苦日。

“她们说……”俸迎一噎，看到绛迷茫的神，言又止。

俸迎忽然了一个明媚的笑容:“她们说你比我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