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情义传千古（三）

萧然只是怔怔地望着她，并未回答。

萧然一怔：“阿珠姑娘莫非是要……”

明月珠：“我自然知。”

她不记得自己的姓名，不记得自己的故乡，也不记得生父生母的模样，她仿佛一朵浮萍飘在茫茫浮世，随波逐，可她知，就在不远，还有另一朵浮萍与她生得一模一样，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。

她将帷帐合拢，不再回，转而往门边走去。

她徐徐转过，面对后的男人，用恳求的语气：“萧先生，倘若我死了，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。”

她的后传来一个声音：“停下！我不会让你去的！”

“可是官府宽限的时日已尽，我这熏香的效用也只到今日，用不了多久，她就该醒了……”

那双脚曾经舞许多绮丽盛景，现在，却以最卑微的方式步死亡。

明月珠：“我能够假扮她一次，自然就能够假扮第二次，谁让我们两个是妹，天生有着相似的容貌。”

她的语气并无迟疑，只是又轻又缓，仿佛被浸透的布料，不可避免地变得沉重。今日之果，在昔日便下了因，她只觉遗憾，并不后悔。

明月珠牵起嘴角，一个淡淡的笑容，欠：“多谢萧先生的茶。”

原本躺在床榻中的人不知何时已站起，不顾肩后散的发，掀开帷帐，追上她的背影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。

他的话并没有说完，但明月珠明白他的意思。醒来之后，明月尘便不得不面对自己犯下的罪孽。
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凝视床帐中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庞。

明月珠又：“这我也清楚得很。”

不仅因为血缘，更因为她们彼此相伴，走过最颠簸坎坷的年岁，她们一起习武，一同辗转四方，一承受背井离乡的孤独滋味。倘若不是因为妹妹陪在边，明月珠并不能够成为今天的模样。

明月珠被迫转过，随即睁大了

明月珠走到床边，将帷帐掀开一条隙，目光温柔地落在妹妹上，隔了一会儿，轻声：“没关系，我并不会让她死。”

明月珠接着：“我知这是不情之请，不过还是希望萧先生能够给阿尘一个机会，传授一些医术药理给她，遣她行医采药，将功补过。她只不过是年轻气盛，才犯下了难以饶恕的错误，真正的过错是我下的，我不是一个好，是我辜负了她。”

萧然又：“那么你若替她去投官自首，官府一定会下令杀你。”

明月珠摇打断他：“萧先生误会了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明月尘当然是罪人，但她却不一定非得是明月尘。”

萧然：“我可以答应你，不过……你真的已经决定了？”

她短暂地停住了。

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柔。

萧然诧，严正：“阿珠姑娘，你应该知，包庇犯人乃是重罪，就算她是你的妹……

她知一旦踏这间房门，她便是一介罪人，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。可她的步履依然平稳，布的裙摆在后轻轻扬起，竟扬几分昔日舞者的端庄风华。

萧然已经从椅上站起来，踱到她边，带着忧虑的神情：“阿珠姑娘，你可知，你的妹妹所犯下的是杀人的重罪。”

她终于变得大，自由，却遗失了至为重要之人，现在，这人就在她的前，睡得安详，她又怎么能弃之不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