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狄骑兵手执弯刀，扬尘而来。

铁甲泛起冷的光泽，战嘶鸣声中，红缨铁胄的主人骤然跌落。江凝垂下剑尖，暗红的血蜿蜒而下，染了一小片地面。

邻江守军列阵城前，与北狄骑兵近距对峙。

，也好似有团火在游走燃烧。浮泛的少年意气对上血淋淋的现实，很快被冲撞得溃不成军。

冰裂纹环绕的佩剑铮鸣鞘，在空中划一锐利的寒光。漂亮的弧度没过迎面骑兵的脖颈，而的鲜红顷刻染上了剑。灰的面甲下，江凝的睛泛着骇人血，策直对方右翼，左右护卫随其侧，以绝尘之势斩过拦路骑兵。

失去将领的右翼很快支离破碎，江凝下令继续前，抄其后，协助宋维攻歼中阵。北狄骑兵迅速回过神来，从后方调兵力，上了残缺的右翼。

江凝仰避过扈城叛军挥来的一剑，扬手直取对方，与此同时，随的右侧护卫也被叛军斩落下。

宋维和副将各领一队，与北狄中阵和左翼锋。

黑夜将段唯一双眸衬得越发熠煜。江凝与他对视片刻，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于是两人默然对立一会儿，又心照不宣地各自走开，为天明之后的战谋划准备。

那义父和苏越哥现在怎么样？

破晓时分，敌军果然再度来袭。

奔赴邻江前，苏启“保守估计”北狄骑兵可达万人，如今看来，的确是保守估计。迎面而来的敌军黑压压一片，少说也有两万余人。兵力悬殊，再正面战下去，邻江驻军绝无可能守住阵地。

段唯用掌心覆上他冰冷的锻甲，温一传到青黑的铁甲上，又飞快地消散在秋夜中。

北狄军兵类繁多，很久以前扰中原时，多用弓矢弯刀，而汉军改的冷锻甲比起北狄骑兵的甲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，普通弓箭本无法甲胄。因而此次犯中原，北狄舍弃了擅长使用的弓矢，增添了长斧与铜锤。对于没那么熟悉冷锻甲的人来说，找到甲胄的接也并非易事，故而围上来的北狄骑兵连抛几锤，都没有伤到守军要害。

江凝忍不住勾起角，挥一剑刺敌兵甲——北狄骑兵上的甲韧非常，寻常刀剑难以一刺即破，偏偏江凝自选的佩剑厚脊薄刃，上面曾遭嫌弃的繁复裂纹此时恰好成为了辅助破开革的沟壑。

但很快，江凝就笑不来了。

千端万绪，一齐涌上心。原本浮躁的心气被一压制下去，沉甸甸的，终于落在了实。

宋维发号施令，邻江守军且战且退，敌军咬不放，追至距城

“我没事。”

他反手一刺，剑锋顺着铁甲连接的隙，直直没近的敌兵肋侧，右后侧的护卫兵随后补上空缺，整支队伍直叛军主将。

北狄有扈城接应，这意味着什么？京师要多久才能收到扈城驻军反叛的消息？如果，这只是针对临安的一场里通外敌……

江凝的目光透过面甲，落在了敌方右翼。一片与邻江军极为相似的冷锻甲中，有簇缨饰红得格外刺。那着红缨的铁胄之下，正是原扈城守军的将领。

江凝回过神来：“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，觉还好吗？”

段唯不知何时走到了侧，一句话也没说，只是默默地陪他站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