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个赶超了段唯，江凝便很少再喊他“哥”，只有撒泼耍赖时才会黏黏糊糊地喊上一声。

王府正殿，中秋宴于午时开始。段允与陈简言先后致过佳节贺词，众人饮过第一杯开胃的桂酿，婢女便呈了菇豆腐羹至各个桌案。

“后厨又不是时时都备着它，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吃到。好比现在，我突然给你变一颗，你说不定一兴就放过我了呢？”

段唯拍掉粘在肩上的两只爪，不为所动：“现在不行，晚上再去。”

思墨调地冲他眨了眨，退书房。段唯却不依不饶：“你让思墨帮你藏什么了？”

江凝：“怎么不能。哎，你有没有梦见过我对你说’搴舟中，与同舟，与君……’”一声低沉的咳嗽不合时宜地从后传来。

江凝顿觉不妙，赶忙拦住：“好了好了，你这孩，我逗你玩呢。研过这些就行了，你回去歇着吧。”

么损了？难你……”

段唯啼笑皆非：“你存心的吧？”

宴毕，段唯押着江凝回书房的路上。

段唯走糖果，铁面无私：“写。”

段唯：“我们不已经是了吗？”

江凝：“不然你想站在这听两节古礼吗？”

陈简言只觉这小和段允一个德行，命里克自己，懒得和他多费，冷哼一声，抬脚便走。

“凝公，”一旁的小僮忍不住话，“墨已经研好了，您再不写可就了。”

陈简言着一稀疏白的发，在二人后低声呵斥：“走路有个走路的样！拉拉扯扯的什么呢？”

段唯嗤笑：“梦里的事也能当真？”

江凝：“不是吧？你好歹想想刚开宴那会儿，我还帮你撇了香菇呢，你怎么能以怨报德啊？”

段唯拿起调羹，面前的小碗却突然向右边，接着，一碗早已撇去了香菇丁的羹了过来。段唯惊异地抬起，刚好对上了一双噙着笑意的褐瞳。

段唯无语：“这有什么好藏的？”

江凝依旧没正经：“梦里你亲跟我说的。”

“思墨，你怎么回事？到底站哪边？”江凝不悦，“下次去我可不带你了。”

小僮不慌不忙，狡黠一笑：“凝公，您是不是忘了上次让我帮您藏……”

江凝失望地：“晚上本来就是要去的……”

“……结为兄弟。”

江凝嘿嘿一笑，起了坏心，迅速贴到段唯耳边：“喊声哥哥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
江凝低思索少顷，灵机一动，从袖中摸一颗桂糖：“这个。给你。”

见陈简言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，江凝又火速贴了回去：“哥，我们去逛逛好不好？”

段唯看着面前的羹，不易察觉地轻皱了一下眉。他不是挑的人，却单单觉得香菇有怪味儿，不过因着素来养成的习惯，他总会面不改地吞下去，从未跟后厨提过要求。好在今天这只是在上面洒了一层烩好的香菇丁，不至于使整碗羹都充斥着那味。

两人分开一段距离，回过，规规矩矩地见了礼。江凝挤一个讨好的笑：“王傅，您老今天看起来气特别好，连发丝好像都多了不少。”

段唯：“你怎么知我不喜吃香菇的？”

段唯用胳膊轻捣了他一下：“别闹，快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