课代表摔他一脸洗面，扭走了。盒的尖角在他鼻旁边划一血痕。

袁一寰十七岁的时候长青痘，肤没有现在好。文理科分班，地理课代表是个漂亮女生，送了他一妮维雅男士洁面。暑假里同学去唱K，大家一起哄，两人就坐到一块儿了。

他父母知，连一句“不要影响学习”都没说。袁一寰用了洗面，青痘好像更多了。妈妈轻描淡写地说，不太适合你，顺其自然就好。

浴室里空空，四面是淋淋脏兮兮的白瓷砖。声太大，他听不见外面知了此起彼伏地叫。外面还有葱茏绿树和刺的光，天蓝得发紫。

门开了，来个瘦小男生，有面熟，不认得，叫他学长。

有天中午，洗着洗着突然停，他骂了一声娘卖批，听到隔墙的声音不对，是压抑不住的息，断断续续。

袁一寰考上北大以后，回学校了一次宣讲。他想过会不会再次遇见那个瘦小的学弟。结果没有，但也许只是他单方面的，也许小男生就坐在礼堂的某个角落里，结束以后悄悄离开，就像那年在声的掩护下偷偷地看着他自一样。

小男生几乎要哭。

未名湖畔

他有时候还会想起那个学弟，不知小孩过得怎么样。回校宣讲时，他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，一个企业的执行董事，来学校捐奖学金时认识的。对方已婚，和妻分居，当时儿十岁。

袁一寰说：不存在，我不告诉人，以后不要这样。

袁一寰和课代表一直到考前才分手。课代表泪汪汪地问：你现在还怕影响学习吗。

袁一寰说：你来，我不喊人。

袁一寰一犹豫，说：不，我可能喜男的。

用巾围着下，巾上沾着可疑的白浊。

学弟走了，又来了，两个隔间的一起哗哗淌。袁一寰却不去关龙，光着，在槽边上坐了。不知是汗还是从脸侧下来，他眨眨睛，也不去。

袁一寰说：走吧，以后不要这样。

里面变成急促的呼，带着惊慌。

我日你妈批。

他庆幸自己当年没有气急败坏，他们都没有错，在遍野莽荒的青期，透过一裂，窥见真实的自己。

袁一寰摔门，说：你来。

学长对不起。

袁一寰说：你不要哭，走吧。

他抹一把脸上的，四顾，墙角有裂。

他从小就话不多，冷男神的样。没人觉得不对劲，都羡慕得不得了。

自己喜男的；第二，我第一个男朋友谈了两年，他当时已经结婚了。”

萧萧心里只有一个想法。

袁一寰和同学偷偷看过录像带，小男生面红耳赤，睛发亮，他却有不舒服，说不哪里不对劲。和地理课代表只发展到拉手，下了晚自习，在树荫底下亲过一次脸，女生的一绺长发呛得他打了个嚏。

袁一寰十七岁的时候是学校的风云人，去校门小卖买瓶都有女生认他来。下一届的都在猜他明年报清华还是报北大。

升三那年暑假补课，他天天中午得睡不着，偷偷跑去冲澡。对面隔间经常也有声，没打过照面，不知是哪个班的。

课代表手里拿着那盒妮维雅，袁一寰后来觉得那是自己得最蠢的一件事，只用过几次，连外面的塑料盒都留着，一起退给了人家。从此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
袁一寰说：天天都是你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