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很惊讶，或者说，受到了惊吓，”萧萧在餐桌下面握了手，“希望你原谅，我相信你有自己的想法。但是我只想确认，你是否需要帮助？或者有没有某些方面的困惑？”

萧萧看着他，想起了图书馆里挂着的优秀新生的大幅相片和简介。典型的国孩，自信，笃定，滔滔不绝……甚至比年长十岁的他自己更有气场……另一个世界里长大的……

“如果我说不，你会失望吗？”托尼张开手臂

黎音音捡起胡萝卜，手上粘满了雪，冻得小脸通红。旁边立着个和她差不多的雪人，着草帽，系着一条校徽图案的围巾。睛是一对小苹果，朝外，嘴是一条豇豆。

两个的脚印，狂过后的校园还没有醒来。只有大教堂不知疲倦地立在那里，门楣上的圣徒像依然蹙眉垂目，泪众生苦。

楼梯上响起声音的时候，萧萧回看了看，袁一寰了个手势。

袁一寰示意他先回家去，自己来解释。萧萧顿时有不祥的预，当然，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。

“你介意说英语吗？我中文不太好。”

睛很净，直白，有活力……和叛逆，和罪，和痛苦，仿佛毫无关联……没有一异样……也许这就是最大的异样……

“Doyouwanttobuildasnowman？”吕芳在门拿簸箕铲雪。

“谢谢……你们这是去晨跑了吗？”黎音音满脸混杂着兴奋与困惑。

“她没有见过下雪，”吕芳指黎音音，“一早就激动得大呼小叫。”

女孩们还是这样活力十足，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

松鼠腾跃而过，树枝上簌簌地抖下雪来。

门从里面扣着铰链。

面前的男孩异样地整洁，眉廓清晰得像描来的，肤光，角小动作有多，看人的神却定定的，典型的ABC面相。

两人看清了，满脸惊讶，里光一闪。黎音音胡萝卜一下没拿稳，大作轴，骨碌碌在雪地上了半圈。

“我叫托尼，听我父亲说起过你，萧萧。”

萧萧。

萧萧在门前的垫上蹭了蹭雪，觉得很可能人去楼空，心里却意外地平静。掏钥匙开门，一也没有犹豫。

萧萧：“……”

吕芳说：“这就叫大吗？你去过东北吗？”

“我知你肯定有话想说。昨晚你的朋友发来信息，我父亲非常担心，你可以想象，但是他说，你很理，容易沟通。所以我说服他去上班，我来和你谈谈。他同意了，觉得你和我一样，都还是孩。”

在这里等你。

黎音音说：“我见过！就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！”

他回，像大人一样老练地伸一只手。萧萧把外和包搭在椅背上，和他一握，两人在餐桌边坐下。

昨天晚上，蒋元仁就坐在这张餐桌上。

“……”萧萧有僵地抬手打招呼。

蒋元仁的车不在停车位上。这什么也说明不了，他有时也把车停在小区外面的车场。

袁一寰说：“你们好早啊。”

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。”萧萧回答。

“我去拿生来喂。”吕芳转往屋里跑，她雪地靴上面穿的还是棉睡。

“Itdoesn’thavetobeasnowman~”黎音音往雪人脸上胡萝卜鼻。

萧萧：“……”

“酷。”袁一寰比了个拇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