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一刹那，谢十一急忙睁查看，五名锦衣卫跪于燕王前，而四周，尽是文党走狗的尸。

顾无忌低笑笑，也无声回：“不一样的。谢相和皇叔，都‘先天下之忧而忧’，他们是真正的天下君父，真正的治世能臣。我从未见皇叔耽于一己私，也从未见谢相沉醉权势富贵，若他们不是这样的人，本王，也不会是今日模样。”

“一五掩埋此痕迹，留尸|换上谢大人的衣。三七先行，去下个城镇准备替换的快。四二，用文党密信传谢十一意潜逃伏诛的消息。海鸣，联络川府暗桩，立刻派人来乔装成文党走狗，天明之前务必赶来。其余人随我在林间扎营宿，明日起，非文党势力范围，咱们便加赶路。”

“究竟会不会有用，本王不知。允许臣下驳回圣旨，这是千古未有之变，只有皇叔这样心怀天下的君主，才敢开这样的先河。”

他语气快而不急，调兵遣将妥妥当当，众人应命而去，显然也将他当主。

燕王接过首领那人手中的密信，看完丢给海鸣，海鸣单手一握，那密信便碎成毫末，随风而去。

“先帝的肆意妄为和文相的肆意妄为，都是一人独大的结果”，顾无忌简单给他解释，“皇叔想从本上解决这个问题，所以想了这样的制衡，你仔细想想，从大理寺建地方分支以来的改变，便知不止皇权受了制约，百官亦然。”

说到这里，顾无忌也转了默言语：“若没有皇叔，本王早已是礼亲王府中一白骨。本王生父九皇和礼亲王，也都是不受约束、作恶多端的掌权者。也许，我本心，并不甘愿受到这样的束缚，但我到底着与九皇礼亲王一样的血，我怕自己也会成为他们那样的恶。所以，本王支持皇叔。”

海鸣被说服了大半，但仍是担忧顾无忌日后会反受内阁辖制，想了想，无声：“谢相也掌大权。”

“你不懂”，顾无忌轻声回答，“若本王并非皇叔一手带大，我也不会懂。但陛下此举，不是因为有谢相才有底气，而是他多年来一直的夙愿。”

顾无忌知海鸣并不完全服气，但他也无心再解释。

有些黑暗，是没有亲见证过便想象不的，

谢十一松了气，对顾无忌谢地一拱手，自觉跟了人去换衣。

剑啸。

在海鸣听来，顾无忌这话过于自谦了，他在殿下少年时便跟着，殿下一直不都是聪明早慧的么？可既然顾无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，他到底也只是小小臣，于是便了声明白，转而说起明日安排来。

他这样识相，海鸣心中的郁气才散了一。

“臣不明白陛下意”，但夜间谋谈，说到密信内容，海鸣还是没沉住气，车外赶来的暗桩护卫，于是海鸣不声仅以型：“陛下放权放得容易，他有谢相这个情人，有底气，可他有没有为您想过，等到您继承大统，要面临的会是什么局面？陛下明明知受人掣肘是什么滋味……臣替殿下委屈。”

顾无忌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地落到小几上，海鸣知殿下发了怒，但他自认是忠心耿耿，被罚了也不后悔，脆梗着脖看着他。

海鸣睁大了，满脸不信，哪有心心念念要辖制皇权的帝王？天下之大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