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崇德全然不动声，他上来就问这二人是不是一样重活了回来，顾缜与谢九渊并未否定,那就是肯定了。这二人没让谢镜清沾上文党,倒还算有良知。

听到京城覆灭,若不是谢九渊拉着顾缜,顾缜已经将谢九渊腰间佩刀，恨不得立刻砍文崇德几刀。

谢九渊这时问：“那为何要广增佛教信徒？你大可自立一派，我们也无可拒绝。”

顾缜沉默了，谢九渊问：“文崇德和我们为何被选中重活？他负的刑是为何？”

顾缜：“了凡大师亡故那晚的异象，也是你？”

混沌？

他岂是束手就擒之人，可光是上门挑拨秦俭,他承受的惩罚,几乎让他痛得就在秦府门昏过去，方才知晓厉害。

“这是哪儿”，顾缜知无人回答，却还是忍不住问。

【是】

金光字一个一个现：【吾是何，尔等无法明白，不提也罢。你们确实是由吾送回。】

顾缜气得发抖，推开谢九渊的手,直奔佛台，一刀砍上大佛,持刀指着那泥塑金怒喝：“你有什么慈悲！算什么佛！”

“弘扬佛法？”，顾缜怀疑，“你是佛？”

顾缜心思一动，问：“别还有天地？”

谢九渊皱了眉，问：“世上只你一个，还是还有其他？”

顾缜握了谢九渊的手，他们于一片虚无之中，上下左右皆是黑暗，脚下无可踩，似是浮在半空，却又像是踩着地面，十分诡异。

原来最苦不是不到,是连记忆中唯一一次毫无算计、完全偶然的初遇都被夺走。

【从来来，往去去】

【尔有慧。宇宙中自有无数天地。】

【了你们未了之愿，十年内，在大楚弘扬佛法、广增信徒便可。】

谢九渊示意顾缜去看文崇德，顾缜一愣，轻声了句活该。

不甘心,却无可奈何。

【何必舍近求远，凡人拜什么，并无差别，只要动了信念，吾就增添力量，十年后吾将归去，尔等不必多虑。】

顾缜沉声：“你有何目的？”

那文崇德周有无数细小如的针，细细密密地扎扎，两沉重的铁锁穿透琵琶骨，铁锁后拖着的铁链上坠着两朵铁莲，拖在地上。他却像是习惯了似的，扫了一前后，表情未改，咬了牙不说话。

虚空之中金光一闪，凝成两个大字：【混沌】

文崇德低声笑起来,然而他的笑声却是戛然而止。

佛像金光四溢，谢九渊脸一变,奔向前将顾缜护在怀中，顾缜却不顾那金光越来越胜、越来越刺，睁大了睛，师父亡故那晚他未曾看清，今日他定要看清楚究竟是发生何事！

【天地中，独有我】

然而只是一个眨，前便是全然不同的景。

【你二人能够逆转大楚走向，前世又于天下有功德

这又是佛法了。

谢镜清失之臂，此生从未相遇,而取代他的,却是那个穷酸刻薄的秦俭。

谢九渊还是第一次见识此等异象，这金光似是要回答他们的疑问，于是也开问：“你是何？是否与我们重活一世有关？”

顾缜：“归去？去哪儿？”

【凡人无知，吾是佛，或是家老祖，又或是天地意识，尔等不能见、不可知，有何差别？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