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改了名的卓远跪地一拜，激动：“多谢当家！”

阿冯自己也清楚，否则他不会转了，牙行商人是不养闲人的，他不想被贱卖到糟蹋人的畜生手上，心中再有恨，也只得主动表现自己，帮忙活。

“别忙着谢，我还要多问一句，主审江南科举案的官员，你也恨吗？”谢镜清对上了卓远的睛。

他改倒是很快，不愧是个伶俐人。

说到“什么都行”时，这小红了睛，一副引颈受戮的样。

才十四，就有这等心志，定是有来历，谢镜清问：“你可是有必须去的事？”

那小咬了牙不说话。

谢镜清实事求是地说：“罪籍还不如籍呢。”

许是觉得谢镜清一定会把自己退回牙行，那小破罐破摔，说了实话，低声：“文谨礼！我父亲博学多才，不耐官场倾轧，弃官从商，与堂兄冯伟象素来不和，却受他连累全家放。刚西北境内就被文谨礼派人传话要赶尽杀绝，我父母偷听了兵士谈话，哀求兵士将我送到牙行卖走，那兵士搜去了他们上的所有钱财与御寒衣，将他们赶了荒漠！此仇不报，我冯卓誓不为人！”

谢镜清为表谢，招待了猿

去官府籍的路上，大家伙儿一个没注意，这小还想跑，被柳半瞎骑赶上给揪住了，气得直嚷嚷要当家的把这小退回去。

那小睛向上一瞪，大声：“我不为。”

谢镜清皱了眉，翻下，问他：“为何要跑？”

谢镜清放了一半的心，让他去了。

“报仇？向谁报仇？”谢镜清皱了眉。

那小一噎，低下，想了想，说：“我会说西北话，还会算账，会写字，我帮你事，什么都行。我不要工钱，还可以每天只吃一餐。只要你让我上学，十年后放了我！”

那小顿时满戾气，“我要报仇！”

谢镜清讨价还价一番，狠狠杀了价，把这小买了下来。

卓远一愣，茫然地摇了摇，说：“国有国法。”

半月后，回了京城，又被顾缜派回安西卫驻营的猿斗经过此地，给谢镜清带来了谢九渊和谢府的书信。

“但这些事，我担了很大风险。五年内，你不得离开西北，也不能再向他人提及往事，隐姓埋名，从今日起，你叫卓远。懂了吗？”

果然，谢镜清听完，照样上了，向官府而去，将隶们上了籍，包括冯卓。

他终于将满腹悲愤说了来，说完，却满心茫然。

他永远报不了父母之仇了。

他的仇人是文谨礼，不会有人帮自己的，更何况，他上就要成为一个隶了。

，有别样心思的人要买也不会价，因此属于非常尴尬的境。

“说话。”谢镜清加重了语气。

不几日，伙计们就接受了卓远，因为他实在是太能了，一就通，活学活用，可见其父风采，谢镜清安排他隔日上半天学堂，平日里自己给他授课，卓远对谢镜清的学识十分佩服，得知谢镜清与父亲一样是弃文从商后，对谢镜清更加亲近忠心。

但回到茶行，谢镜清将冯卓带了书房，对一脸警戒的冯卓说：“罪籍无法考取功名，我将你了籍，到你想离去的那天，我可以将你脱了籍转为平民，你可自去学院挂名应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