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打工快结束那几天，我家来了个人，他是，他是我爸。”常夏终于还是一五一十地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儿，都跟沈彦川说了。

倒是邻居一家，不仅忙前忙后地帮忙，最后又给了常夏一千块钱，让常夏以后就把他们

沈彦川默默地听着，直到常夏讲到照顾他爸，看到他爸一一地咯血，沈彦川伸手搂住常夏，嘴里说：“行了常夏，别说了。我知了。”

这几个月日过得格外快。常夏一到周日就忙得团团转，既要去看望姥姥，又要回家照顾常卫国，到十月末的时候，常夏不得不跟学校申请走读，常卫国的，已经完全不行了。

常夏鼻，自己也有不好意思，他也不知，为什么又哭了。他确实不是哭的人，这些年，他哭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，这几年，却好像每次哭，都是在沈彦川边。

“常夏，你一都不冷血。我们都不是圣人，这十多年，你见都没见过他，对他没情，太正常不过了。你尽心好你想的，该的就行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。”沈彦川轻抚着常夏的背说。

常夏在沈彦川上蹭了蹭泪，抬起了看着沈彦川的睛。场很黑，只有远的宿舍楼传来一光亮。常夏看到沈彦川冲自己笑了笑，又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。

第二个周末，沈彦川和常夏约好，跟他一起去看望常卫国。看到儿带了朋友来看望自己，常卫国喜望外。他撑着起来，想给沈彦川东西，招待招待儿的朋友，最后还是被常夏拦了下来。

两个人又细细碎碎地说了些话，终于互相搂着肩膀，回了寝室。

常夏想送常卫国去医院，常卫国却不同意，他知自己这病，去医院也就是往外扔钱，什么问题都不解决。他总是用枯瘦的手拉住常夏，长长久久地看着儿，似乎是想在最后的时刻，记得儿的样。

这顿饭吃得宾主尽。常卫国第一次吃到儿的饭的时候，还惊叹过儿的好手艺，可细想一下，心里剩的就都是苦涩了。

“彦川，我，我也不知，但我并不是特别伤心，我是不是太冷血了？我之前一直觉得，我跟他本就没有什么关系，可看到他咯血，看到他这样，我又有受不了，他刚回来，却上就又要走了。”常夏埋在沈彦川肩上，小声说着。

常夏绷了很久的神经，好像终于松开了，他伸手抱住沈彦川，闻着对方上的味，自己突然就安心了。

“怎么又哭了，你不是说你最不哭了么？”沈彦川笑着逗常夏。

沈彦川努力地想从这个男人上找到一些常夏的影，却发现实在是很难。常卫国则对面前这个退有度，大方有礼的少年印象很好，他问了沈彦川几个问题，得知对方是儿四年多的同学，两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之后，忍不住又嘱托了几句，他请沈彦川多和常夏来往，多照顾常夏。沈彦川自然一一应了。

常卫国的丧事，是在姥姥和邻居的帮衬下，料理完的。离家多年，常卫国早就没了朋友，剩下的五六家亲戚，也只是象征地来看了看常夏，他们大概是可怜常夏，约好了似的，每家给了常夏二百块钱。

直到最后几天，常夏跟学校请了假，衣不解带地照顾常卫国。终于，一个雪夜里，常卫国跟着风雪一起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