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，见鬼了！”

“好香啊！”郑雨嗅到了雕的醇香，很兴地伸手把酒坛挪去了自己面前。

门没闩上，小虫儿却吓得脸煞白，往后跌了个跟。

在喝酒吃菜的孙氏夫妇齐齐将目光投向门。

掌柜笑盈盈地说：“天黑了，外又在下雨，二位今晚就暂时住在我们店里罢？我去给二位准备一间上房。哦，还不知这位公怎么称呼？”

“掌柜客气了，我姓孙，您叫我孙楚就好。”

掌柜见状，忙向门跑了过去：“怎么啦？”

人的颜面求着你回去？”

掌柜的目光离开账簿，护住柜面上油灯的火焰，叫住刚给孙郑二人上完佐酒菜的店小二说：“小虫儿，你去把门关了，这么晚了，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投宿了。”

小乞丐瑟缩了一下，低着不敢吭声。

店小二抬，对他们笑了笑，歉意：“对不住，我们厨脾气大，菜得看心情，还请客人有啥吃啥了。”

“不敢，不敢。那有劳孙公和夫人在此稍待片刻。”

“那好，掌柜，我们要一坛雕。”孙楚说。

估摸着本来就想明白了什么，加之被旁人一提，满腔怒气也是消了大半，郑雨单是站着没说话。

掌柜走开，孙楚觑着妻郑雨风尘仆仆略显憔悴的脸庞，怪是心疼的，他朝在忙的店小二说：“小二哥，走一程路有些饿了，麻烦给我们夫妻上三两个好菜来吧？最好能有一碗红烧，我妻最吃这个。”

“我不是鬼。”一个浑乌黑的瘦小影怯生生地扒着门钻了来，“我是人，不是鬼。”

“那就麻烦掌柜的了。”孙楚侧过应。

掌柜于是就让小二给添了一碟生米。

孙楚很讶然，但转念一想枯叶镇萧瑟寒酸的样，也不好再求什么。

片刻后，客栈小二把三样菜端了上来，是一钵白灼青菜，一盘萝卜炒腊，再一盘渍笋片，两一冷，寡淡是寡淡了些，但好歹也算有荤有素，勉算个样。

掌柜扶着打颤的小虫儿，抬目看站在门的不速之客，那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，小巧的瓜脸上脏兮兮的，辨不清长什么模样，但是一双睛却很清亮，她一开了线的布帽，在这样冷的天气里脚上穿的还是一双破草鞋。

掌柜把小虫儿从地上扶起来，小虫儿不解气，张要再骂，掌柜看小乞丐可怜，忙制止了小虫儿，他上前两步，柔声问小乞丐说：“你是不是饿了？”

“客人饮酒，要不要加一碟生米？”掌柜趴在柜面上探问。

小虫儿上下打量她一番，十分来气：“小乞丐，你蹲在我们客栈门想吓死人呐！”

小虫儿答了一声，用布巾揩揩手，然后走去闩门。

小乞丐小啄米似的。

客栈的门还没有上闩，寒风呼呼地透过门直往厅里，得灯火都摇曳得厉害，忽明忽暗很是闹心。

“好菜没有，好酒却不缺。二十年陈酿雕，客人要不要？”在店小二跑去厨房的时候，掌柜从后柜上取下一个小酒坛，走过去，一边将酒坛放在桌上，一边笑着对二人说，“二楼左拐第一间，天字一号。我们小虫儿早上刚打扫过的，非常净，请客人放心住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