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不醉回过，见到来人淡淡打了个招呼：“阿飞你又胖了。”

河不醉记得很清楚，当年唐雁龙以挖一为代价叛唐家堡，这以后江湖人便称毒雁龙。此人虽然眇了一目，但手中翎镖例无虚发，夺魂索命皆在弹指之间。

除了这最后一镖，对方本就没手。

沙匪的领是个独刀客，但他的刀从不鞘。包括被河不醉一剑穿的刹那，他也只是眨了眨独，糊不清的说了句：

海上飞嘿嘿一笑：“宗主昨日下的令，后天

“胡说什么呢，小心江首尊割了你的。”

池月听他禀报的时候连都未抬，只是淡淡说了句：“唐门余孽不可留。”

“属下明白。”

对方端着隐青瓷碗，了白蒙蒙的气：“唐雁龙打着沙匪的幌妄图重建唐家堡。呵，真当本宗和他一样，能睁一闭一的坐视他们死灰复燃？！”

潜伏四月，一夜屠戮。手如雷，寸草不留。这是鬼门杀手的优良传统。

“咦，这不是尊大人吗？您回来了？”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
河不醉眉一皱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莫愁莫愁，犬不留。鬼门的女有多狠绝，就连三岁小孩儿都知。

河不醉拾起脚下的黑翎刀，掂在手上却格外轻。鞘才发现这刀是断的，只有残缺的三寸铁刃。再掰开那人攥起的左手，便看到一枚泛着萤萤绿光的雁翎镖，正安静的躺在对方的掌心里。

后来所有的人都睡着了，只有他醒了。醒的时候剑上的血尚未涸，顺着森寒的锋刃滴落在地，在荒芜的戈滩上开一串艳丽的。

“宗主英明。”

这个女人在剿灭三门六宗时便曾放言：“杀人者人恒杀之。今若赦一人，杀吾者便多一人，故杀而无赦！”于是九派上下无一幸免，就连镇守梓潼五百年，机关重重的唐家堡，也在江莫愁一把烈火下烧得只剩残垣砾瓦。

原来沙匪们中的独龙，其实是毒雁龙。

“您这是刚回来还不知吧，以后没有江首尊，只有江夫人了！”

原来刀客从不用刀。

“天冷了嘛，屯屯秋膘。”海上飞不好意思的肚，“这次属下可要恭喜大人了，这沙匪一除，首尊之位肯定是没跑儿咯！”

河不醉抱着剑立在崖边，抬望了天云淡的碧空，忽然有些想念那片遥远的荒漠。哪怕黄沙之下，白骨已枯，残刀已毁。

“别怪本宗未先言明，你那脑就一，知的越多破绽就越多。”池月啜了汤，“江莫愁虽是女人，但有时候你们谁也没她狠。斩草除，明白吗？”

狠狠上几辣到肺腑的烈酒。

“还以为自己只瞎了一只，原是错了。”

杀人者，人恒杀之。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被人杀掉的时候，也是在睡梦里，永远都不要醒。

宁上阎罗殿，莫见衣如雪。真要比心狠手辣，别说剩下的三位法尊，就连宗主本人都未必是她的对手。

河不醉愣了愣：“宗主......早便知他是谁？”

待喝到腹中如烧，回，便迷蒙半醉的往沙窝里一躺。望着冻似的紫夜幕，数着浩瀚如海的灿烂繁星，听着来自远方的风里，驼铃声慢，胡笳声咽......